“你以前有练过武吗？”
郭云又重复了一遍。
林默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抵死不认的准备。
“没有。”
郭云打量了林默两眼，一言不发朝他走了过来。
随后将手搭在他的腕部，轻轻一捏。
林默强忍住内心反抗的冲动，任其施为。
他早已见势不妙，施展了南海龟蛇功，用来遮掩体内旺盛的气血之力。
还好郭云并未再有其他动作，很快收手而立。
“根骨强劲，经脉坚韧，果然和小轲说的一样，是练武的好苗子。”
郭云颇为满意地道，“和你父亲当年一样。”
林默一怔，诧异问道：“大师父认识我父亲？”
“其实我和你父亲林胜多年前就认识了，只是不常来往。”
郭云点头，随后轻叹一声，“当年你父亲病逝之时，我身在广西，未能得见最后一面，遗憾至今。”
林默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没有搭话。
郭云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林胜兄以前跟我说过，他不想让你练武，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身上有练过武的痕迹。”
“我……”
“你不用解释，你能瞒过小轲那妮子，却瞒不过我，不过我对你习过武一事并没有太大兴趣，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谨慎。”
郭云哈哈一笑，语气随意。
林默深吸口气，佯装十分无奈的模样，迟疑开口。
“郭师父，其实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些，只是家师有言在先，让我轻易不要在人前暴露武功，更不要告诉外人他的存在，不然恐会给我带来祸端。”
这是林默进了武馆之后才想好的说辞。
可惜没有早点想到这个理由。
不然他一开始就没必要承崔友的情，来郭家武馆练武了。
“哦，你已经有师父了？”
郭云十分诧异。
他起初还以为是林胜食言，最终教给了林默武功。
沈轲和崔友同样是这般想法。
前两天沈轲特地来找他，说林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想让他收其为徒。
所以郭云这才在观察一段时间后，将林默叫进知微草堂来，想要了解一番情况。
其实，他已经动了收徒之心。
试问新街口那些开武馆的武师，哪个不想有个好徒弟来继承自己的衣钵，以后能将本门武术发扬光大呢？
可惜外面那些自己以前招收的弟子，全都不堪大用。
到现在也没出一个明劲六重以上的武者。
林默违心地点点头：“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来这儿学拳？”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练过武，同样的，我也不想辜负崔哥的一片好心，所以……”
“我懂了，那你师从何人……”
郭云语气迟疑。
他本想问问林默师父的名讳。
可想到林默刚才说的话，顿时意识到这般问话实在不妥。
于是改口道：“算了，还是不问了，只是可惜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遇到一块璞玉，没想到居然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不过也是，如此武道良才，只要是明眼人，肯定巴不得收他为徒。
林默佯装纠结。
沉吟少许，他表情十分真诚地开口说道：“既然郭师父与我父亲是老相识，那你也算是我林默的长辈，不算什么外人……”
一番恳切的话语让郭云很是受用。
林默偷瞄了对方一眼，发挥精湛的演技，继续道：“我师父让我叫他‘老鬼’，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老鬼？”
郭云皱起眉头。
好奇怪的名字。
“是的，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戴着一个鬼脸面具，他说是他我父亲年轻时的朋友，我就跟着他稀里糊涂地练起了武，我的病也是那个时候被老鬼师父治疗痊愈的。”
“原来如此。”
郭云若有所思地点头。
心想对方肯定为了躲避仇家，这才化名“老鬼”传武授业。
这些事情本该属于隐秘，可林默却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他。
可见这孩子对他是真心信任的。
郭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暖意。
看向林默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心里已经开始将其当做半个自家晚辈了。
至于怀疑？
郭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毕竟他自忖林默根本没有骗他的理由。
看到郭云师父的表情，林默意识到对方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与此同时。
一群身穿黑色练功服的人，正朝郭家武馆走来。
为首的男人四十岁上下。
剃着寸头，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
他身后几人打扮和他差不多。
不过腰带都是黑色的。
走到武馆门前，寸头男子示意身后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上前敲门。
“咚咚咚——”
大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材干瘦的少年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找郭师父。”
对方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身边二人直接上前，蛮横地将大门推开。
少年一个趔趄，被推到了地上。
“你们怎么这样？不能往里闯！”
一行人却充耳不闻，径直朝后院走去。
在前院练功场帮忙纠正学员练拳动作的熊涛，看到有人闯了进来，他急忙迎了上去。
“哎，你们找谁？”
为首的寸头男人直接将他推开，用十分生硬的华夏语说道：“找你们武馆的郭馆主。”
看到对方来者不善，熊涛反应很快，赶紧扯了个谎。
“我们馆主不在，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旁边的学员见势不妙，直接往后院跑去报信。
寸头男人对此并不在意。
他示意众人停下。
先前敲门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
为熊涛介绍道：“鄙人徐有良，这位是黑龙道场的馆主龙川真一先生。”
原来是东瀛人！
武馆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敌意。
徐有良心理素质很不错。
虽然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依旧慢条斯理地介绍道：“龙川馆主初入京都城，素闻郭家武馆的大名，所以今日特来拜会！”
听到这话，熊涛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郭楚涵和郭深二师父一起，带着一众弟子从后院走了出来。
熊涛见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师父！”
郭深对其微微颔首。
龙川真一眼睛一亮。
上前问道：“你就是郭家武馆的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