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都是一脸心虚，谁也没有接话。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之前因为忙元旦都没放假，温竹瑶特意提前放假，还自掏腰包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年礼和红包。
放假前一晚又请大家去吃饭，唱 K，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温竹瑶安排车把喝醉的，单身女性都安全送回家，自己走出 KTV，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拢了拢衣领。
准备打车的时候，一辆黑色车子停在路边，修长的身子从车内走出来，身穿黑色大衣，挂着一条格子条纹的围巾。
他走到温竹瑶的身边，取下围巾系在她的脖子上。
温竹瑶眨巴着眼睛，“你怎么来了？”
周晏殊给她系好围巾，薄唇轻启：“眠眠说她送公司的同事回去，留你一个在 KTV 不放心。”
围巾有些遮挡嘴巴了，温竹瑶伸手压了压，“我没喝多少酒，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是大老板，没有人敢灌她酒，象征性的喝了几口而已。
“我不放心。”周晏殊薄唇轻启，“我总是担心你会受伤，哪怕只是蹭破了皮可能都会要你的命，叫我怎么不担心。”
寒风迎面而来，穿过胸膛，温竹瑶却不觉得寒冷。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围巾，还是因为他的话，太过温暖。
温暖的让人不由的想要沉溺其中。
“想走走，还是直接上车回去？”周晏殊见她不说话开口问到。
温竹瑶轻声道：“我想走走。”
“我陪你。”周晏殊侧头给了司机一个眼神，司机明白的开着车子缓缓跟在他们的后面。
“周晏殊，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但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温竹瑶了。”
温竹瑶一边往前走，一边缓缓开口，“爱情在我看来不过是水中揽月，最多是锦上添花，可像我这样连未来都没有的人，还谈什么锦上添花。”
能多活一天都是一种奢侈。
周晏殊与她并肩同行，双手负在身后，薄唇轻启，“我也不是以前的周晏殊，不知情为何物。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你能不能回应我什么。”
“再说……”他忽然停下脚步，温竹瑶跟着也停下了，侧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
“痛。”温竹瑶吃痛的揉着额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打自己。
“不要再说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人，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会让你比我多活一天。”
他大掌落在她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拍了两下，“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小呆竹。”
温竹瑶挡开他的手，脸颊却悄悄的热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油嘴滑舌？”
竟然会说这些话，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招架了。
“可能在意识到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吧。”
“爱”字从耳边掠过，像是从温竹瑶的心湖里卷起一股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周晏殊，你有没有想过？”她咬唇轻语，“可能我们注定是有缘无分，你是周家的人，而我是陆家女，就算没有以前的那些事，我们最终也不可能在一起。”
两家的隔阂那么深，他们不可能跨得过去。
“如果我们有缘无分，那当初就不可能相遇，结婚。”男人神色平静，眼神却炙热，像是要将她融化，“周家如何，陆家又如何，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不姓周。”
为了她，他可以抛弃自己的姓氏，甚至名字。
温竹瑶瞳孔微微一震，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起来，唇瓣动了动，“周晏殊，你就这么爱我吗？”
“嗯。”他丝毫不迟疑承认，“我就是这么爱你。”
“可是、为什么啊？”温竹瑶知道自己没有倾国倾城色，也没有非常强烈的人格魅力，唯一能算得上的优点就是厨艺不错，还算听话。
但这样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委实算不上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薄唇轻启，回答的很随意，“可能就是我的恋爱脑长出来了。”
“噗嗤。”温竹瑶忍不住笑出声了，“你最近经常上网冲浪啊。”
连恋爱脑的梗都知道了。
“失业人员，没什么事就上上网。”其实他是特意去上网想拉近跟她的距离。
以前她跟自己说那些网络热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记得当时她很失落。
“周晏殊，谢谢你爱我，但我现在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温竹瑶抬头看他，眼神明亮，“我有很多身不由己，而且我也怕自己再犯错。”
之前那般莽撞的跟周妄在一起，结果害得爸爸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她不敢再轻易接受一份感情了。
“我知道。”周晏殊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尊重她的选择，“你顾忌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顾忌你爸爸，还有跟陆商羽的婚姻。”
“放心，在你们没有离婚前我不会逼你，更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次，他一定会好好的爱这一根小呆竹。
温竹瑶微怔，他还不知道自己跟陆商羽的婚姻是假的的，当初自己只跟周妄说过，他应该不知道。
“那个……”她舔了下被风吹干的唇瓣，“其实我跟商羽哥没有结婚，我们只是假装夫妻而已。”
“我知道。”
温竹瑶一怔，“你知道？”
周晏殊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
周晏殊：“你喜不喜欢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你们不是真结婚，但现在在外人眼里你们是夫妻，你就还是陆太太。”
那他就不能越界，否则所有人都会戳着她的脊梁骨骂。
温竹瑶没想到他竟然都想到这么多了，也做到了这个地步。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周晏殊薄唇轻勾，笑意里夹杂着几分苦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点爱上你。”
早点爱上你就不会伤害你，不会让你心死如灰，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种种。
温竹瑶心头情绪百转千回，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看他，“周晏殊，我从来都没有后悔爱过你，但是——”
话锋一转，笃定而自信道：“现在我有很多事想做，想把灿星做好，想好好照顾小羽毛，想要等爸爸醒过来，想多跟妈妈相处，我有太多事要做了，你明白吗？”
“明白。”他点头，薄唇轻启，“但也请你明白，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尊重你，请不要把我远远的推开，可以吗？”
自从知道他是救了自己的人，温竹瑶的内心就一直在矛盾和纠结，今晚和他说开了，心里反而轻松踏实了很多。
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内心对他的感情有了不一样变化，但也不再逃避了。
顺其自然，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好。”温竹瑶点头答应，“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周晏殊眉眼都凝着温柔，菲唇轻勾，“好，我们回家。”
*
因为要过年了，温竹瑶去医院看望陆既堂，他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在请的护工很尽责，每天给他翻身擦拭，做按摩，没有长褥疮，肌肉也没有猥琐。
温竹瑶陪了他大半天，晚上又去看望了许自清。
想请她一起去瑞园过年，免得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许自清犹豫不决。
温竹瑶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妈妈你就去嘛，我住瑞园又不是去陆宅，而且我打算请一些朋友一起过年，人多热闹，好不好？”
许自清自然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笑着答应，“好。”
温竹瑶一时高兴忘形，直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许自清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女儿跟她之间终于不再有隔阂了。
因为要一起过年，温竹瑶特意去超市采购，周晏殊抱着丢不掉手的小羽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