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是在对周晏殊感觉到愧疚，所以来这里祈求佛祖宽恕自己的罪恶感。
“错即是对，对即是错。伤人又何尝不是伤己。”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遍：“阿弥陀佛。”
他说的太深奥，温竹瑶一时间无法参透，“可能是我慧根太浅，还望大师说的更明白点。”
僧人只是笑了笑，“时机未到，时机到了施主自然会明白。”
话毕，眸光看向她身边的周妄，“施主心中戾气太重了，小心被恶果反噬。”
温竹瑶的心咯噔了下，眼神里闪过一抹慌张。
周妄冷哼一声，“那你说我什么时候会被反噬？”
僧人看了一眼温竹瑶，笑着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周妄牵起温竹瑶的手，“我们走。”
温竹瑶猝不及防被他拽走，礼貌的回头道：“谢谢大师。”
僧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又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等温竹瑶他们的身影走远，不远处的三百年老树后走出一道身影，五官俊美，只是皮肤苍白，看起来赢弱不堪。
“又多管闲事，小心折寿。”
僧人转头看他，“相遇即是缘，佛渡有缘人。”
男人嗤笑：“明明就是你看人家长得漂亮，动了凡心，小心破了色戒。”
僧人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道：“是有人动了凡心，但不是我。”
男人唇瓣的笑意僵住，像是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说了两个字：“有病！”
僧人没有反驳，笑着问：“药又吃完了？”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神圣而严肃的大殿，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想师父了。”
*
温竹瑶将大师送的佛珠戴在了左手腕上，每一颗佛珠都圆润顺滑，色泽明亮，好像会发光。
下山没有上山那么累，但因为阶梯陡峭又窄，所以也不好走。
周妄走在前面，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往山下走。
温竹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脚下的石阶突然变窄，她没有注意，整个身子往前倾。
好在周妄反应迅速，及时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揽进怀中，“没事吧？”
温竹瑶回过神来，看着只有半脚大的石阶，心有余悸，“没事，就是石阶突然变窄，我没有注意。”
“是不是太累了？”周妄伸手抹去她额角的汗珠，“我背你下去吧。”
“不用了，还有很长的路，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妄已经往下走了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
温竹瑶的心尖一颤，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在他的坚持下趴到了他的后背上。
周妄站直身子，背着她下山。
“你要是累了跟我说，我可以自己走。”温竹瑶开口，声音有些哑。
周妄不在意道：“你这么轻，就算背着你走上一天也不会累的。”
温竹瑶的情绪一时间千回百转，纤细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隐隐苦涩地问：“周妄，要是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周妄步伐顿了一秒，很快又往下走，“会。”
“真的？”温竹瑶有些不相信。
“当然。”周妄笃定的语气道：“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毕竟你是我的老婆，我的女人！”
温竹瑶侧头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沉默没有说话。
周妄就这样背着她走到了山脚下，放下温竹瑶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脸色泛红，气喘吁吁。
温竹瑶拿纸巾给他擦汗，又从车里拿了一瓶水递给他喝。
“我让你放我下走，你为什么不放？”
周妄接过矿泉水拧开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剩下的直接浇到头上，随手就将瓶子丢在地上。
“他以前背过你吧！”话音顿住，扯唇一笑：“他为能你做的，我也能，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温竹瑶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起周晏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弯腰将地上的瓶子捡起丢进垃圾桶里。
周妄又说：“你别想他了，也不要愧疚觉得对不起他。本来就是他伤害你在先，而且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不同人格罢了。”
“不是。”温竹瑶摇头，抬眸看向他时眼神坚定，“你和他不是一个人，你们只是拥有了同一个身份，却拥有不同的灵魂！”
周妄漆黑的眸子望着她，薄唇扯了下，笑容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格外灿烂，不染一丝尘埃。
两个人回到瑞园，温竹瑶想下厨做饭，周妄拦住她。
“今天太累了，别做饭了，我一会叫外卖。”
温竹瑶犹豫了片刻，点头，“好，那我先上楼洗澡换身衣服。”
周妄点头，目送她的背影上楼，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了出来。
除了名字不是自己的，一切都很完美，很快——
自己就能正大光明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财富，地位，美满的家庭，一切都会是自己的。
至于那个废物就让他永远沉睡在黑暗里。
*
温竹瑶拿了一件居家服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任由温水打湿自己的衣服，头发……
在浴室里逗留了半个多小时，走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潮湿的，滴着水。
周妄坐在沙发上，侧头看向她，眸光温柔，招手：“过来。”
温竹瑶犹豫了下，慢慢走到他身边。
周妄直接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拽，温竹瑶猝不及防就跌坐在他怀中。
他洗过澡了，穿着一件黑色浴袍，衣领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气。
温竹瑶尝试起身，男人的大掌却如钢铁般焊在她的腰间，“别动……”
男人的唇瓣贴上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灌入耳朵，她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柔白的小手推着他的肩膀，“周妄……”
他像是听不见，薄唇贴在她的耳边，细细的吸吮，喉间发出声音——
“温竹瑶，你现在是我的老婆了，我们可以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