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一天没吃饭的四人,背着沉甸甸的玉石,背着沉沉的财富,最想念的是喝上一口热腾腾的西油茶,大口吃上一块酥软的炖牛肉。
有了摩托车,轻松了很多,速度快了很多。
阿里坐在摩托车后面,在颠簸中,竟然睡着了,手却紧紧地抱着夏特的腰不松。
傍晚时分,四人终于回到了二泉饭店,虽然是吃晚饭的时间,饭店里却没有一个顾客。
听到摩托车的声音,阿里老婆拉玛一下便听出了是阿里,快速从饭店迎了出来,多日的分别,拉玛十分想念阿里,日日盼着他回来,拉玛的耳朵特别灵敏,远远地就能分辨出摩托车是阿里的。
拉玛掀开门帘,一眼看到夏特,露出淳朴的笑容,操着不流利的华语说道:“你们回来了,快进屋喝杯西油茶,阿里呢?”
夏特停稳摩托车,阿里趴在夏特的后背,依然没有醒来。
西真下车过来扶住阿里,拉玛这才看到夏特身后的阿里,见阿里神色不对,急忙问道:“阿里怎么了?”
“他感冒了,现在好多了,你扶他到屋里休息。”
阿里迷迷糊糊的醒来,被拉玛西真两人架着,扶去里屋。
德里听到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正好迎面碰到阿里,看到阿里有气无力的被架着,惊讶道:“阿里。”
阿里抬起眼,看着妈妈担忧的眼神,微弱的说道:“妈,我没事,只是受凉感冒了,吃上一副你的药就会好。”
德里伸手摸了摸阿里的脸,又用两指捏开阿里的嘴,往里看了看,观察嘴里的状况,然后默默转身去配药。
阿里躺在里屋的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夏特将摩托车上的行囊卸下,拉玛已经将三大碗炖牛肉,端上了餐桌,饥肠辘辘的三人,眼冒绿光,狼吞虎咽的将牛肉片刻吃完,连汤带肉一滴不剩。
看到三人的吃相,拉玛又去盛了三大碗炖牛肉,三人连着吃了三碗,总算饱了,再喝上一口西油茶,心满意足的打起饱嗝来。
喝好西油茶,夏特拿出一块玉石,借着灯光,欣赏起玉石来,这块玉石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红皮羊脂玉,夏特指着玉石说道:“你们看它的皮色,灯光打上去,红色的,多好看。”
扎里西真两人伸头过来,看了看,同声说道:“这样的石头好看!这个颜色,给我的感觉很闷,不觉得好看。”两人无趣地喝起了茶。
夏特独自端详着玉石,看着白如凝脂的部分,心中无比兴奋。
扎里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的他感到困了,对夏特说道:“你慢慢看,我回去睡觉了,今晚好好睡一觉,睡到明晚,把几天的觉补回来。”打过招呼,扎里回家去了。
西真也无兴致看石头,吃饱的他只想着美美睡一觉。
餐厅只留下夏特一人,夏特收起玉石,将包里的玉石搬到自己的房间,只有阿里家的那条大黑狗,陪着他搬运,搬好后,大黑狗守在夏特的门前,不愿离去,夏特拿来一只袋装的鸡腿,撕开扔给它,大黑狗咬了两下,便吞了下去,看到夏特进屋,它便安静的趴在门口。
夏特此时毫无睡意,拿出玉石逐一查看,十二块玉石籽料,大小各不相同,皮色也都不一样,大的有张开的手掌般大,小的如拳头,皮色的颜色,有红色的,也有褐色的,还有的偏黑色,皮色的形状也各异,有的占玉石的一半,有的占大半。
夏特兴致勃勃的观察研究着玉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看着一堆玉石,夏特突然想起,在拉嘎沟找到玉石的消息,不能透露到外面去,潭里可能还有玉石,上游可能还有更多,走漏了风声,大家都去捡,都去抢,很快就会被捡光。
最有可能说出去的是扎里,那个大嘴巴,喝好酒,没有什么事不说的,和人喝点酒,一喝多,嘴巴就不严。
第二天,夏特睡到中午起床,在拉嘎沟几天没睡好,这一觉睡得真香。
起床后去看阿里,阿里的感冒不见好转,依旧在咳嗽,咳出的痰,浓黄腥臭,他肺部发炎,需要慢慢调养,德里说两三天都很难痊愈。
夏特看到阿里的病情很为他担心,同时也为之后的计划担忧,拉嘎沟的融冰季快要开始了,雪山上的冰雪一旦融化,河里的水就会变大,水会变浑浊,水潭里无法看清玉石,瀑布变大水流变急,在水潭里寻玉会变得非常危险。
朝水潭上游去,有一段悬崖阻挡,最有效快捷的方式是攀岩爬上去,再次去,要带上攀岩的绳索装备,夏特在网上查找,最后决定到实体店去购买,同时学习攀岩的技巧。
看着病恹恹的阿里,夏特守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夏特决定先去邻省的白杨市玉器城卖掉几块玉石,将玉石变成钞票,放在身上才感到踏实,面对一堆玉石,吃不能吃,用不能用,只能用来垒墙,变现很重要,变现是目前第一位的,夏特心里想着。
阿里中午吃过药后睡着了,下午醒来后,夏特向他说了打算,明天去白杨市,阿里撑起虚弱的身体,说道:“好的,兄弟,我等你回来。”夏特给阿里留了五千块钱,默默离开。
扎里还没起床,夏特到西真家告别,关照他不要将拉嘎沟的事说出去,西真依然是一脸纯真,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把我的嘴巴夹得紧紧的,祝你一路顺风。”
阿里生病,离别就不喝酒了,所以提前向西真告别。
等到晚上,扎里才起床,夏特向扎里告别,一再关照他守住嘴,扎里拍着胸脯豪爽的说道:“你放心,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说。”
看着扎里一脸英勇就义的样子,夏特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回来我请你喝好酒,你说想喝啥酒。”
扎里抿了抿嘴,沉思了一会,不好意思的说:“伊川,伊川就可以了。”
“不,请你喝五贡酒,管够,你敞开喝,不醉不罢休。”
扎里露出满意的微笑,接着表态道:“就是打死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