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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
萨米人在乌萨斯的领土上推进了187米。
豢养裂兽，战争术士，突击兵，盾卫，先锋精锐轮流上阵。
他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依旧无法阻挡庞大巨人的推进。
最后，裂兽牙断爪断，术士媒介能源枯竭，突击兵长矛尽数锻炼，盾卫脱力大盾废弃，先锋精锐武器全部损毁......
明明没有任何伤亡，但第四集团军所能在这次突如其来的冲突中集结起来的军人们，都好似经历了一番苦战一般。
全都后撤，瘫软在了修筑于离边境线数百米的营地外。
取下头盔与铠甲，放下残破的大盾与长矛，报团躺在升起的篝火边，一个叠一个。
还不断地散发着浓郁的汗臭味和血腥味。
当敦克尔子爵带着能集结的第三集团军大部队急行军来到这里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群野蛮人竟如此强大，让第四集团军的精锐们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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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大公阁下。”
马吉斯就坐在指挥舱最中心的躺椅上，看着直接占用了战场实录的贝加尔那张大脸，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抑制不住了。
终于来了啊，终于有人要遭殃了。
而那个人还不是自己。
“马吉斯，你是老到刀都握不住了吗？”
屏幕中，贝加尔所在的环境与马吉斯无异。在收到内卫的报信后，他就直接带领着自己的亲信部队，驾驶着属于自己的高速军舰来到了这里。
停靠在了距离马吉斯高速军舰2公里处的位置。
“陛下给了你那么多援助，结果你连一群野蛮人都防不住？”
“我的部下已经失败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了啊，大公阁下。”
马吉斯垂下了眼帘，但眼角蓄起皱纹却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看笑话。
“......”
贝加尔微微眯眼，但最后还是轻笑出声：“马吉斯，你现在是......陛下的人了？”
“正是。”
马吉斯嘿嘿一笑，全然没有打了败仗的懊悔与苦恼。他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陷入沉思的贝加尔，缓缓开口：
“大公阁下啊，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从今天开始，我与第四集团军将脱离旧贵族势力，成为陛下的助力。”
“......”
贝加尔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确实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没有细想太多。
第四集团军内部的线人，在他赶往此处的时候已经为他传来了战地的影像。
萨米的领袖，埃克提尔尼尔他真的来了，就站在他用巫术制造的岩石巨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贝加尔开口，语气也严肃了不少，“这次机会，就是你脱离我们的筹码？”
“正是。”
马吉斯的话与行为目的，在他意料之中。但对方脸上的表情，着实让他有些生疑。
第四集团军已经两次背叛了旧贵族势力，在万尼亚大公遇刺身亡后，这支庞大的军队就成了独属于他的。
他的背叛，情理之中。之所以不敢早早宣布，只是害怕陛下与帝国议会的猜忌与他们的反扑罢了。
现在对方在面对萨米人的入侵时，选择向他们求援......
“你有这么好心？”
贝加尔冷笑一声，有拿出终端给敦克尔发了一条消息。
让他迅速行动，早点完事早点回去。
不论马吉斯心中图谋的什么，捉拿野蛮人领袖这一功勋却是实打实的，看得见的。
目前旧贵族在帝国议会中话语权已经逐渐丧失。他们本就是依靠功勋说话乃至对皇帝施压的阶级。
在这短暂的二十年和平期间内，他们已经被那群凭借商业与财富崛起的新贵族打压得不成人样。
他们急需一场战争来巩固地位与民心，不论大小。
“......”
贝加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样一想，马吉斯的行为越来越像一场明谋了。
但他敢拿着帝国的领土来布局吗？
很明显，不敢。
或者说整个乌萨斯内，都没人敢。
叛国之罪，谋划高位贵族之罪，他都承担不起......即使他已经投奔了新皇。
“大公阁下，您在想些什么呢？”
马吉斯敲打座椅扶手发出的声响，打断了贝加尔的沉思：“我将这样一份功劳让给你们，而你们还准备继续追究我的责任吗？”
“呵呵，只是觉得......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贝加尔轻轻一笑，眯着的眼睛让人看不出内心所想：“曾经那个因为敌人入侵就火急火燎地从西北冻原跑到南方参战的马吉斯侯爵......”
“现在居然开始用，哪怕抛弃帝国领土也要脱离我们了？”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人总是会变的啊，大公阁下。”
马吉斯瘫在了座椅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就是试探吗？都是老狐狸，你能试探出个啥啊？
要是面对面还能观测面部肌肉与身体反应，来辨别真假话。但隔着一个分辨率模糊的屏幕......你想试探啥？你能试探啥？
明明比我年轻，脑子却比我烂这么多......莫不是吃科西切的财产吃撑变成啥子了？
“我已经老了，连先皇赐予的佩剑都握不稳了。”
马吉斯说着说着，突然垂了几滴泪下来：“陛下仁厚，愿意看在我戍守边疆多年，而又不理政事的情况下，赐我后生安稳......”
说着说着，他还取出手帕开始擦拭眼角。
“现在，只需要应付掉你们，我就能安安稳稳回封地养老......”
“......”
贝加尔整个人都无语了。
你不理政事？当那么多年旧贵族白当了是吧？因为职位为第四集团军军团长，虽说确实你“本人”没有直接参与过政治议论......
但他娘的——
因你职位而荣获男爵封号的胞弟，可是在各个地方露面，还参与了无数次旧贵族的宴会啊！
他现在是你封地的管理人，还是打着你名号在政坛活跃了数十年坚定的旧贵族拥护者。
你这是准备把他切割掉？
还有啊，你花了11年，完全掌控住了乌萨斯最强的第四集团军......
（万尼亚大公死于1081年）
结果现在就说自己准备退休养老了？鬼才信啊！
贝加尔嘴角抽搐，不知该如何回应。
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这向旧贵族全员发送求援信号的行为，不是在搅混水？
不论何人，不论哪一个贵族完成了“为乌萨斯帝国抵御外族入侵”的任务，都能获得男爵升子爵，子爵升伯爵，伯爵升侯爵的赏赐。
哪怕是公爵，也会在拥有这等功绩下于帝国议会获得更多话语权......
“你可真是个老狐狸精啊。”
马吉斯的言行举止乃至行为，都让贝加尔没有任何方法安罪。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陛下面前斥责他的无能。
但如今陛下都是对方的靠山了，他还有什么怕的？
顶天了也是撤下军团长的身份，发放回自己的封地，一生一世都不被允许再执掌兵权......
贝加尔心中无名地生出一团火，然后主动挂断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