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你应该原谅我。我已经很仁慈了，这么多人类，才搞了这一小管鲜血。我用的可是最小的试管，罗德岛上常规血液检查用的试管，都比这个大。”华法琳看着装满鲜血的小试管，喃喃自语。
而后做贼心虚地左右望了两眼。
确定没有人注视这边后，她带着几分急切与渴望，深深地闻了一口鲜血的味道，然后伸出手指蘸了一口鲜血，放入嘴中，陶醉地嘬了起来。
那种满足的神情，证明了华法琳此刻无比的幸福。
“欸，兄弟，你怎么躲在这啊？”正在华法琳咬着指头沉醉在鲜血之中时，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随后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华法琳迅速收起试管，回过头看到一个提着酒瓶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也许是醉汉的声音太大，几个观众望了过来。
华法琳心中一紧，扶起醉汉快步走向某一条无人的走廊。
“兄弟，你干嘛？你要拉着我去哪？”醉汉双眼迷蒙，吵吵嚷嚷地道。
“你喝多了，我带你去醒酒。”华法琳粗着嗓子道。
“我没喝多，醒什么酒？我还要看比赛呢？李飞必胜！耶！”醉汉丢掉酒瓶，两只手指放在头顶，发着酒疯。
“李飞是谁？”华法琳随口道。
“李飞……李飞是个窝囊废……窝囊废！”醉汉推开华法琳，踉跄着倒地，像条死狗一样靠着走廊的墙壁，哭诉道：
“兄弟，我跟你说，李飞他心里苦啊。他……他原本有钱……有很多钱，但后来娶了个媳妇……就……就……”
“就怎么了？”华法琳好奇地道。
“就没钱了！”醉汉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娶媳妇就没钱了。”华法琳疑惑地道。
“因为……因为钱都用来娶媳妇了！”醉汉擦了擦眼泪，痛苦地道：“我……我原本攒了三颗契约石，以为够娶个媳妇，结果……结果媳妇家里要四块契约石，说……说是聘礼！”
“聘礼？”华法琳琢磨着这个词：“所以你娶老婆要付钱？还有这种事？难道不是两情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吗？可露希尔都没这么奸商！”
“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醉汉似乎愣住了，而后情绪瞬间崩溃：“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
看着醉汉又哭又笑的癫狂模样，华法琳问道：
“既然如此，你不娶老婆不就行了？”
“不娶，不娶不行啊！”醉汉似乎苦累了，抬起头呢喃道：“我也不想娶，一个人多好！但是我爹娘让我传宗接代，不然就是不孝！
哈哈，真是好笑！把娶媳妇的钱用在其他地方不好吗？四块契约石，够我买好多酒了。兄弟你说，传宗接代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从医学的角度上说，传宗接代是生命的延续，从文化的角度上说，传宗接代可以让文明延续。如果每个人都不生孩子，人类不就灭绝了？”华法琳答道。
“人类灭绝跟我有个屁的关系。”醉汉挥着手臂道。
“确实。”华法琳似乎想起了往事，叹了口气道：“我经历过漫长岁月，在这些岁月里，我见过无数悲惨的事。人们总说，个体要为族群考虑，然而当危机来袭，族群却会将个体抛弃。人类自诩为高级动物，但面对危险时，做出的选择跟低级动物并无太大差别。
一位因感染矿石病而被抛弃的妇女临死前曾对我说，她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孩子，因为这样，属于她的苦难将到此结束，不会在孩子身上延续。”
“什么乱七八糟的，吵死了！”醉汉骂骂咧咧地道。
华法琳笑了笑，蹲下身看着醉汉的脖子：“不过人类确实是一种有趣的生物。可以把你的故事说完吗？你最后娶……媳妇了吗？”
“娶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醉汉又哭了起来：
“其实我媳妇对我挺好的，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跟你说，我儿子特别聪明，未来一定是个天……天才御……御兽师！
但……但是昨天，我们辛辛苦苦盖的房子……塌了！塌了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媳妇和儿子都没地方住了，怎么办？”
华法琳愣了一下，回忆起叶风不久前跟她们聊天时的话：“你们的房子，是不是被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弄塌的？”
“对，你怎么知道？那女人简直是个怪物！昨天我睡的好好的，一觉醒来房子就塌了！我……我……”醉汉开始胡言乱语地飙脏话。
华法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嘟囔道：“果然如此！”
想了想，她嘴角上扬，看着醉汉轻声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什么东西？”醉汉撩开眼前的头发，看到华法琳苍白的手心中，两颗契约石安静地躺着。
“契……契约石！”醉汉结结巴巴地道。
“想要吗？有了它，你就可以盖房子了。”华法琳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试管，蛊惑地道：“你可以用自己的血来交换，只要把这个试管装满就可以。这个试管是50毫升的，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你愿意吗？”
“我愿意！”醉汉毫不犹豫地道。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听懂华法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闭上眼睛。”华法琳眼中闪过阴谋得逞的笑容，柔声道。
醉汉立刻照做。
华法琳伸出手指，在醉汉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
而后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华法琳源石技艺的驱动下，血液自动飞入试管之中，很快就将试管装满。
华法琳想了想，又拿出一个小一号的试管，将之装满。
“好了。”轻柔的声音响起，醉汉睁开眼，看到华法琳已经消失。
只留下两颗契约石放在他的脚边。
醉汉愣了一下，迅速拿起契约石藏进了怀里。
而后摸了摸手腕，发现手腕也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是灵宠之神显灵了？”醉汉喃喃自语。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一个妇女焦急地跑了过来：“你怎么又去喝酒了！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喝酒别喝酒，房子都塌了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