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妇人笑着对她说:“嫁人了就是大人了,没什么害羞的。”
李婶也在,她接触任然最久,很是为任然去冲喜而担忧,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说一些好话。
“只是时间有些仓促,嫁衣没做一件新的,但这件嫁衣也还好,是你大伯母以前的,昨天她改了一下午给你准备的,待会出门记得叫叫她,别和她杠起来。”
“是啊,我还以为于氏会在这方面拎不清呢,没想到做得还算周到。”
任然看到身上穿着的红衣,没有任何花纹,但大小合身,皮料也算崭新,想来于氏也只有在出嫁那天穿过一次。
可于氏真的有那么好嘛,才不是,是昨天于氏和她谈了条件,于氏说把她风风光光送出嫁,让任然给她10两银子,还有菜钱什么的也就不和任然计算。
任然知道于氏没有一点好处是不会干的,也知道他们帮忙出嫁会出力,为了一切顺利,任然只给了她二两银子,只希望于氏不要闹得太过。
但于氏不满意,于是要求那五亩地归还,不能当嫁妆。
任然想着如果不出意外,那田地里的粮食,今年是他们种下的,那就由他们收割就行,但地还是她的。
毕竟这嫁得又不远,也不是照顾不到,况且还是她的退路呢,她怎么可能不要,等赵子枫那小子翘了后,过得不如意就和离。
任翠翠也过来了,看到任然丫出嫁了,哭个不停。
任然看她这样好笑道:“我就嫁在山脚下,比以往还离你家近了些,你哭什么。”
这话引得大伙都笑了起来,以往也不是没有同村嫁同村的,只是比较少,但看任丫头一点都没有嫁人的伤感,这让他们更有些忧心。
毕竟这嫁人和往常的嫁人是不一样的,任然出嫁有风险,谁也不清楚赵子枫到时候是什么情况。
出门时是从她大伯家出的,所以拜别高堂也是她大伯和大伯母坐在上面,大伯母于氏倒是显得很高兴,她大伯却一脸的愁肠。
等任然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后,她大伯扶她起来,递给她一个红纸包的红包,“太过仓促,大伯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好嫁妆,这点银子是大伯的心意,你收下,你只要知道有大伯在,你随时都可以回家。”
任然来到这里,第一个温暖是这大伯送的,现在又听到大伯这样说,顿时感动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随即任安玉背任然出门,也轻声嘱咐道:“反正离得近,受委屈了就回家,我们给你撑腰。”
“嗯。”任然在现代没有哥哥,但有一个妹妹,所以她才会想创业,发家致富,光耀门楣,这样她家在村里也就不用受村里人的冷言冷语。
可现在,她感受到来自哥哥的安全感,真好,至少来到这里是有人真心待她的。
她愿意和赵子枫成亲,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她没有归属感,她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有了两个月,可她却感觉像是做梦,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漫无目的。
在外人看来她是在努力的活着,同时在想方设法的赚银子,其实她也的确是这样的,就是想寻找一种生活努力的活着,能够让她真切的感受着她就是属于这里的人。
可并没有,每当她一个人时,她就会感受孤独,觉得她是被抛弃的人,在这里也没有感受到完全的融入,所以她才愿意嫁,就希望有个家后能给她一个安定。
当然她也是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上面,她也是给她自己留了退路的,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村长家的牛板车停在外面,任然坐在上面后就被拉到赵子枫家。
村里的人在任光家忙活后,也一起跟着去村长家。
于氏一把拉住任光,等没人时着急的询问:“你给了多少银子?”
任光知道她把银子看得很重,只能敷衍的道:“不多,也就只有几十文,平日里都是你管银子,我身上也没有多少。”
于氏听到这话就好受了些,她让任丫从家里出发,不仅改嫁衣,还操持着这一切,那死丫头竟然只给了2两银子。
所以这一切算下来,可不能超出一两银子,否则她就亏了。
到村长家门口时,任然被扶了下来,原本该是新郎来接,可赵子枫现在都还没昏迷着,只能让人抱着一只公鸡与她一起拜堂。
由于是冲喜,所以外面吹的喇叭吹得老响了,像是要通过这响亮的声音把一切不好的全吹走一样。
“公子,你醒了?”十三在屋内陪着赵子枫,见赵子枫醒了连忙去问,“公子可要喝水。”
赵子枫坐了起来,皱起眉头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问道:“是什么声音,这么吵。”
十三无奈的挑了挑眉说:“是在给公子娶媳妇呢。”
“怎么回事?”赵子枫眼底瞬间就燃起了怒火,家里人每次见他晕倒都说要给他娶媳妇,被他之前强烈拒绝后,都有好一段时间没说了,这次他只是龟息时间长了一些,没想到就再次被安排上。
十三就知道公子会生气,可他拦不住,只能把他昏迷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所以那姑娘是山上的任丫。”
“是的,公子。”
十三观察着赵子枫的脾气,心想着只要公子的脾气快控制不住了,那他就赶快闭嘴,没想到说完后,公子的怒火都少了一半,这是怎么回事。
“去和他们说,我醒了。”
“公子要不要再上些药。”
“不用了。”进入龟息状态的他就是在自动治疗,醒来时就感受腰间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十三猜不透赵子枫现在是在想什么,只感觉赵子枫的眼神平淡如水,他只好听命出去。
“礼成,送入洞房。”
任然现在就一个表情,好想笑,她竟然成亲了,一点成亲的感觉都没有,还是和一只公鸡拜堂,总感觉这是在过家家。
而她这憋笑的样子,在村里有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强忍欢笑,毕竟谁家姑娘成亲是这么寒碜的,连嫁的人是死是活都还两说。
还不等任然送进房间,十三就出来通知道:“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