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而近，姜离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悠然下楼。
纤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收获了一众惊恐的目光。
楼上鬼哭狼嚎的惨叫，大家也隐隐听见了。
不可置信，这死丫头真这么疯……
“姜离！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仗势欺人，六亲不认，就不怕报应吗？”汪老爷子脸色铁青，但还强行维持冷静。
他不敢跟这些保镖正面刚，谴责一下姜离还是敢的。
姜离冷眸扫了他一眼，嗤笑道，“对啊，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汪老爷子，“……”
警车围满了院子。
程鸿维被带走的时候，脸色苍白，走路不太稳当。
几乎是被一左一右的人拖上警车的。
路过门口时，看到姜离冷冷淡淡的脸，他瞠目欲裂的诅咒，“我就不该留下你，你早该死的！”
旁边的警官警告了一声，按下他的脑袋，将他推上了警车。
沈默寒站在陆时晏旁边。
摸出一根烟捏了捏，目送着程鸿维上车，最终都没点燃，只是无奈的开口道。
“大嫂，你这是给我找麻烦啊！”
早知道她要去揍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晚到。
姜离微微挑眉，声音淡淡，“我克制住没打脸，已经很为你着想了。”
沈默寒，“……”
那我还要谢谢你？
沈默寒虽然嘴上说为难，但最终还是处理的漂漂亮亮，将姜离施暴的真相掩下去了。
……
姜离看着警车离开，回到别墅，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样的真相，因为早有预料，愤怒之后，接受度也高了些。
年幼时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但当有能力之后，将坏人绳之以法。及时保护在意的人，告慰已经逝去的人。
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陆时晏，“老公，咱们出发吧！应该没耽误太久拍摄时间吧？”
陆时晏全程支持她的做法。
没出声，但越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
知道她此刻提出继续拍摄，是不想扫了自己的兴，那他又怎么会是自私的人？
“拍摄延迟到明天，我们今晚陪外公吃饭。”陆时晏揉了揉她的脑袋。
姜离愣了下，“你刚刚想说的坏消息，难道不是拍摄又要延迟了？现在时间还早呀，我们可以按照原计划。”
陆时晏轻笑，“今天的好消息，足够冲淡坏消息了，所以这样想来，也不算什么坏消息。”
姜离微眯着眸子看他，“难道这就是大佬的计算方式吗？”
陆时晏眉梢微挑，“不想去？”
姜离顿时改口，“想！马上出发！”
……
远郊庄园。
姜志儒在这儿修养的这段时间，也将庄园也慢慢恢复了原样。
风景优美，环境宜人。
最适合远离市区，修生养性了。
大概是下午的事让她心里有了阴影，特意将唐果叫过来，将院子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稀有植物，都检查了一遍。
“你这丫头，还把外公这里当侦查现场呢？看出什么了吗？”姜志儒假意嗔怪。
唐果笑眯眯的折回来，“看出了！全是名贵品种，外公好眼光呀！”
姜志儒乐呵呵的笑了，“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姜离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程鸿维被逮捕的事告诉了他，毕竟他是受害者。
她尽量说的委婉，担心他跟自己一样寒心。
但没想到，外公只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感慨道，“因果循环，报应啊。”
姜离脱口而出，“您好像不惊讶？”
姜志儒笑笑，“外公年纪大了，但外公不傻。蔓安当年的病情我就怀疑，只是一直没查出端倪。他给我那些药，我也知道配方……”
而且他也知道改的方子，吃不死人，所以将计就计的吃下去。
本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但一时不察，还是着了他的道。
他搬到远郊这个庄园，研究这么多花花草草，也是换了思路，想从程鸿维的爱好查起。
不过还没得出结论，他就被绳之以法了。
这样想来，兴许是他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外公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为了面子，不敢对你下手，将你送出了国。”在国外，就不是他能触到的领域了。
姜离弄清楚来龙去脉，更是觉得心酸，靠在老人的肩膀，声音藏不住后怕，“外公，还好您没事。”
要是他也出事，她真的很难控制不弄死那个畜生。
老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的声音安慰。
爷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听到是唐果认出那些植物，也知道混合的功效，一时来了兴致，拉起唐果问东问西……
夜幕沉黑寒冷。
二楼阳台上，姜离带着陆时晏坐在吊椅看星星。
“我总感觉，外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看着远方良久，无声轻叹。
陆时晏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以程鸿维的能力，还跟唐家搭不上线。岳母的死因，可能不仅仅跟程鸿维有关。”
姜离顿时坐直了身子，“是吧？连你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我怎么可能猜不到呢？他还想瞒着我！”
陆时晏幽幽目光看着她，“外人？”
姜离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不对，“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姜家……”
“不姓姜，就是外人？”
“不是……”
“毕竟我是外人，有些见解就没必要说了。”
“……”
姜离噎得哑口无言。
这男人本就小气，要是这个外人理论今天坐实了，她大概接下来几天都别想好过了。
抿唇默了几秒，她突然道，“老公，我是不是还没带你去祭拜过我母亲？”
陆时晏转头，冷冷的眸光睨着她。
仿佛在说：你也知道啊。
“改天我带你去祭拜我母亲吧？见过父母，就不是外人了，就是内人！”姜离满脸诚恳，话说出来又感觉哪里不对。
迅速改口，“我就是内人！”
大概是这句话取悦了陆时晏，他没再继续追究，“好。”
姜离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道，“那，你要不要发表一下你的见解？你觉得外公隐瞒了什么？”
陆时晏淡定自若，“见过岳母再说。”
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