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微微挑眉，很耐心的重复，“我说，她把集团卖了也没关系，反正目的达到就行了，不是吗？”
程鸿维，“……”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会儿，猛的将视线转向程新月。
程新月脸色已经毫无血色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机会跟爸爸提这件事。
Seema这种怪才，对名利都没什么追求，而且跟她见面，单纯的是看上姜氏珠宝的某一款产品，打听了两句便没什么兴趣了。
她好不容易约到人了，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于是疯狂开条件挽留。
来跟她对接的是kaylen，表面看就一单纯甜美的小姑娘，但言语间的嚣张跋扈，透露出底气和资本很不简单。
她拒绝了自己好几次，最后不耐烦了，随口甩出一句话。
要姜氏集团的股份。
程新月很清楚，这是对方吓退她的话。但她当时只是愣了几秒，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把这个‘为难’，当成是一次机会。
所以‘想尽办法’做到了。
毕竟爸给了她那么大权限，也亲口跟她承诺，只要能跟Seema达成合作，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不过这个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她一时半会儿不敢轻易坦白。
本想着找个爸爸开心的时候提这件事，想必也不会太苛责她。毕竟无论如何，Seema和他们算是绑在一起了。
但万万没想到，姜离这贱人先她一步把事实捅了出来……
“像，像Seema这种大人物，国内多少珠宝企业想招揽，都是给出股份！我们集团只是开出了跟其他人一样的条件而已！不然我们哪来的优势，在一众合作对象中脱颖而出？”
程新月竭力维持淡定，末了还倒打一耙，“姐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事后来追究责任？”
汪素容时刻注意着程鸿维的脸色，也跟着附和，“虽然你觉得姜氏集团迟早都是你的，但现在毕竟还是你爸做主。他都没说什么，你追究什么？”
“我知道你处处看不惯我！跟我抢天岚，抢人脉资源！我现在把一切都让出来了，几乎快退出娱乐圈了，你还想怎样？”
程新月越说越委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汪素容见状，上前心疼的抱住了她，“我苦命的女儿！是妈妈没本事，明知道你受到不公平待遇，还没办法帮你讨回公道！”
“你姐姐以前在家就很霸道，现在嫁了个好丈夫，你爸爸也是没办法！”
“只是可怜了你弟弟，最好的青春，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
她们母女说哭就哭，而且还一边哭，一边扎着程鸿维的心。
什么姜氏集团迟早是姜离的……
她现在嫁了个好丈夫，程鸿维也拿她没办法……
程子琰最好的时光要在监狱里度过……
程鸿维最注重面子，也最忌讳别人觉得他无能，然而姜离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事实。
每当这种时候，就算程新月杀人放火，他都必须维护她，一起敌对姜离。
仿佛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能力。
姜离看着他脸色千变万化，眼底闪过浓浓的嘲讽。
程新月母女能拿捏住程鸿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一招她都看睨了，她们却没有演腻。
“行了！都别哭了！老子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别人做主！”
程鸿维厉声呵斥程新月母女，但冷厉的眼神，却是看着姜离的，“集团的事，你今后少打听！合作我既然让月月去谈，就接受她带来的所有后果！”
程新月小声啜泣，然后在程鸿维没看到的角度，朝姜离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大概是心脏已经麻木了，姜离对这种情况竟然毫无波澜。
只是有些庆幸。
这样一来，就节约很多时间了。
“好，既然程董这么说，那周一的董事会上，麻烦您亲自跟大家公布情况。您暂时持有的姜氏集团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尽数转让给Seema。”
程鸿维整个人如雷劈中一般，僵在沙发上，“百分之四十二？”
姜离没理会他的反应，只是冷冰冰的继续，“不然呢？您以为我说卖集团，是在开玩笑呢？”
陆景盛坐在旁边，目的了这一家庭变故，眼神满是震惊。
震惊于程新月如此大胆。
震惊于程鸿维宠程新月到如此地步。
也震惊于，一夕之间，姜氏集团的掌权人，被一个陌生的合作对象架空了？
他看着程新月默认的低下头，又看着程鸿维满脸惊慌失措，温润的嗓音含笑，“大嫂，这种合同，当事人毫不知情，集团其他股东也没出具证明，做不得数吧？”
“对！所有股权转让，必须集团过半股东出具证明！还需要我的个人印章以及总部公章……”
程鸿维仿佛听到了希望，忙跟着附和辩驳。
但说到最后那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程新月母女。
这次，汪素容也有些慌乱，不自然的躲避着他的眼神。
程鸿维怒不可竭的起身，抓起旁边的茶杯砸向了二人，“疯了！你们疯了！竟然敢偷偷这么做！”
“啊！”
程新月母女抱成一团，尖叫出声。
姜离拎起旁边的小毯子，怕怕的挡了一下，生怕茶水或者茶杯碎片溅到自己。
等一切归于平静，她才淡定的站起身，“看来程董……哦不，程先生要处理家务事，我这个外人就不留下旁观了！”
“我今天来呢，就是替Seema来问问，你们那份合约到底还算不算数。”
“如果算数，希望程先生下周一准时在董事会公布，并配合公司内部股东变更登记。合同必须履行彻底，人家才能亲自投身于这次比赛啊不是？”
“……”
程鸿维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签约成功，对方迟迟不露面了。
不是嚣张高傲。
而是再等他们履行合同，进行股东变更登记啊……
“如果不算数，那Seema将会起诉程二小姐私造印章，进行诈骗交易。”
姜离嗓音淡淡，扫过程鸿维的怒容，冷嗤一声，“不过您都说了，接受程新月带来的一切后果，想来也不忍心再将唯一的宝贝女儿也送进监狱。”
落下这几句话话，她踩着高跟鞋，悠然的离开了客厅。
程鸿维太阳穴突突的疼，自然也没精力顾及她，只是恨不得掐死面前这对愚蠢的母女。
院子里。
姜离手刚伸向车门，身后一道男声止住了她的动作，“大嫂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