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秋迂惊诧的看着被子,轻轻说了句:“这是……虫卵”。
“这么多虫卵在被子里,等孵化出来军营怕就成了黑蜈蚣家了,到时候整个司雨城都将无一生还,下毒之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锦时看着么多虫卵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容景宁听到锦时这么说,一下慌了,他的眉头都挤一起去了。眠秋迂:“真是细思极恐啊,一般的大夫对毒没有研究的都查不出来是中毒。就算查出来了没有解药,也是等死,等到有了解药,毒已经侵蚀五脏六腑了,一边解毒,一边中毒,解毒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中毒的速度,还好锦时发现的早”。
“来人,叫司衡中过来”,他大声喊到。
“这些有虫卵的被子都要烧了”,她淡淡说道。
“王爷”,司衡中来了。
容景宁指着地上的被子问他:“这个被子是什么时候的”。
他看到地上的被子大惊失色:“这被子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将士们中毒的原因”,他冷冷说道。
“什么”?果然听到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依然淡定的。
“这批被子是上个月到的,是从上京发过来的,每个边关的城池都有,这几天天气凉了将士们就拿出来盖了”。他担忧的说道。
“把这批被子全部烧了”,他愤怒的说道。
“是”,他看了眼蒙着面的锦时,捡起地上的被子出去了。
“你问一下其他城军中的被子有没有,有的赶紧烧了”。她提醒容景宁道。
容景宁点点头道:“嗯”。
他困惑的看他们两个,眠秋迂淡声道:“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后面再告诉你”。
“好”,他看了眼锦时出去了。
眠秋迂淡声道:“我看他刚才挺紧张你的”。
“我看得出来”,她轻声道。
他柔声道:“师叔知道你在北辰过得不开心,也知道你委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在乎你的,他是个有担当,心地善良的孩子,丫头,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因执着而困住自己”。
锦时知道他的意思,她知道师叔是希望她好,她看着师叔没有说话。
“丫头,我和你师父,师兄都希望你过的好,像以前一样一直开心快乐,你是一个通透的孩子,有时候要学着去释怀,不要心累身累”。他见锦时神情忧郁不说话,他温柔的像个老父亲一样。
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苦涩的笑了一下说:“有些时候,什么都看得透未必是件好事,我都快忘了以前的我是怎样的,现在一个人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孤独,但是现在我已经习惯这种孤独安静的生活了”。
他心疼的看着她,柔声对她说:“会好的”。
她平静的看着他轻声说:“嗯”。
容景宁看着烧被子,他怒视着火焰问司衡中:“被子到了司雨城后,接触的人查了吗”?
“查了,没有异常”。他淡声回道。
容景宁看熊熊火焰,眼里红色尽显愤怒,他负身后的手攥得紧了些。
眠秋雨看着他愁容满面的看着被烧的被子,慢慢地走到他身旁,轻声问:“查的怎么样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没查出来”?
“走,聊聊”,眠秋迂轻声说。
他看了眼眠秋迂道:“好”。
两人来到军营外树林里并肩而站,容景宁淡淡开口道:“前辈是栖云山的”。
眠秋迂:“嗯,看来你知道她是栖云山的了”。
“所以前辈一开始就知道我谁”。他问道。
眠秋迂淡声道:“知道你是宁王后,我就想看看丫头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在马车上你才会那么生气,我还真以为你是东离子民,在为你们公主谋不平呢,没想到是为师侄”。他轻轻笑了一下。
眠秋迂冷声道:“我见到她才知道,你说关了自己三年的朋友原来是她,我没想到她会真的离开上京,我更没想到她会三年不出门”。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那是他在心疼锦时。
容景宁:“前辈到了司雨城下车又返回是因为知道她在这吗,才会要一起来军中”。
眠秋迂坦然说道:“是,我看到了她的药箱,但是我不确定所以我就跟你一起来找她”。
容景宁看着远方眼神落寞,缓缓说道:“前辈,公主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能与我说说她在栖云山的事吗”?
他眼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她以前,温柔有力量,你能在她身上永远能看到明媚,她喜欢安静但她也会和她师兄们打闹斗嘴。在栖云山的时候所有人把她捧在手里,视她为珍宝所有人都疼爱她,但是她并没有变得娇气”。
容景宁听他说的锦时,落寞又深了几分,他低声问道:“前辈,公主为什么会到栖云山去,她不是被送到了国公府吗”?
“我能说就这么多,其它的你想知道你得自己去问她”,这是锦时的隐私,而且确实他不清楚。
他看着容景宁对锦时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两人成亲这么久了,还和陌生人一样总是保持着距离,他淡淡说道:“王爷,我知道你们是因为联姻才走到一起的,或许你愿意也很清楚其中利弊,娶她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但她不是,她是迫于无奈,是她头上的身份太重,是最后所有人都拿天下安危来逼迫她,我说的对吗”?
“对,当时逼她的人,我也是其中一个。后来她到了北辰之后,我对她的疑心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前辈若知道我们刚成婚半年,我就去了赤洲两年,从没有写过一封书信,让她成为上京城里茶余饭后的闲聊,前辈应该很生气吧”。
他胸口闷的发慌,双目无神,谈起这些他的心里也是很后悔。
眠秋迂听到他说的这些,眉头紧锁拳头紧握,他没曾想到她这些年竟然是这样生活的,难怪她会说她习惯了孤独,是因为始终都是只有她一个人。
他咽下一口酸苦的口水:“这要是被她师兄们知道了,你肯定要被大卸八块了”。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已是王爷的妻子,她虽然不需要依靠,可她也是个女孩子,她也有自尊心的。当她开始信任你的时候,你却偏袒了别人,她刚建起来的信任将会全部倒塌,她对你会回到最初开始的时候。她会选择把自己保护起来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弱点,你以为她是生气,其实她是不再期待了,这样就不会再失望了”。
容景宁吸了一口气全堵在了胸口,疼痛感散至整个胸腔,他低声道:“谢谢前辈,和我说了这么多”。
他生气的看着他,冷声道:“王爷,你和她同样是联姻,凭什么她就要离开东离嫁来北辰,凭什么她要在北辰受这些委屈,凭什么她要忍让,而你却要偏袒别人。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她的心思,若你真的想和她相守一生,就认真对待她,毕竟余下的几十年你们都要在一起,你也不想就这样像陌生人一样过一生吧”。
“景宁知道了,多谢前辈”,他给眠秋迂行了一个长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