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凤十八在外面喊了一声:“出来吧。”
安王走出来就看到月下院中摆了一张木桌,上面放着锅子及各样食材。
月色不是那么明亮,周围散布着几个硕大的夜明珠,这气氛……嗯,妙不可言!
“你府中下人手脚挺麻利啊,”安王说着坐下,有些食材竟是他没见过的。
空间里拿出来的,可不就是快,凤十八自然不作解释,悠闲涮着菜。
安王吃的停不住筷,“你府中厨子手艺不错,这小料美味极了。”
吉九骄傲的挺起胸膛:“我这手艺,无人可及!”
“这酒也不错,甜香还有桂花的味道,是我喝过最好的桂花酒,”安王连饮了数杯,竟有些醉意。
凤十八嫌弃的看着他:“也才45度,你这酒量也不行啊。”
“不能说男人不行,我很行,”安王说着竟趴到桌上迷迷糊糊睡起来。
一个人吃个痛快,凤十八才拎起安王把他送回府。
此后,安王便不曾再上门,只让清风来过,要去了几坛酒,又回送了些吃食。
这一日,柳夫人唤了她去正院,凤十八到的时候柳如云也在,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柳夫人拉过凤十八的手攥在手心里:“如云随你一道嫁去诚王府,你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凤十八看了一眼柳如云:“不知妹妹是以什么身份嫁去王府?”
“王府贵妾,”柳夫人看着孙姨娘:“虽不是侧妃,却也只比侧妃低一级,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孙姨娘笑着称是:“还得多赖大小姐护佑。”
她又冲柳如云说:“万事以你姐姐为主,一定要相互扶持。”
柳如云面上自然表现的很听话,只在心里冷笑,如今她与诚王已经私下接触过,进府后她怎么可能以柳如玉为重?
凤十八笑着说,“恭喜妹妹了。”
她心里却好奇,这柳如云做了什么竟能以贵妾身份进府,要知道她一个庶女,若不是得诚王青睐,当上侍妾都难,更何况贵妾。
从正院出来,便令吉九去查,这柳如云不可小视啊!
吉九查了一圈,查到是柳如云外家牵的线,她本人见过一次诚王,两人密聊送出了两本书。
“书?”凤十八相当意外:“什么书?”
“孙子兵法,齐民要术,只不过听她念叨着只大概内容,并不是全篇。”
凤十八噗嗤笑了出来,“谁能预料到自己会穿越,自然记不全内容,说不定都是她胡编的。”
“而我有全册,嘿嘿,什么书都在哟!”
“晾她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不用理会,”凤十八长喟了一口气,“好期待嫁过去的日子。”
这夜,布谷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凤十八起身开了窗,安王又翻了进来。
一进来就丢出一张华笺,隐约还有丝香气浮在纸上。
凤十八拿在手里念了起来:“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是有人给你写的情诗,干嘛拿给我?”凤十八又甩了回去。
安王连忙接住:“这是用你的名义送到我府上的!”
凤十八迅速抢了回来:“何人敢冒充我?”
嘴上这样问,心里却很明白,必定是柳如云所为。
“你的处境似乎很不妙啊,有人在陷害你,”安王接到信笺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就确信这不是凤十八所为。
“送信的小厮我让清风查过,确实是你府上的人。”
凤十八蹙眉:“一箭双雕啊,要是事情捅出去,你这皇子也算是废了,虽说现在与废了也没多大区别。”
安王……我不要面子的?
凤十八一时倒猜不透,这是柳如云一人所为,还是与诚王合谋的?
突然她看向安王:“给你个皇位要不要。”
安王吓的跳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你看我像开玩笑?”凤十八笑的阴恻恻,安王突然就觉得她像换了一个人。
安王摇头:“我不要,没那么远大的志向。”
凤十八嫌弃的看着他,啧啧两声:“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这么心大,做皇帝有什么不好的?想啥有啥!”
安王继续摇头:“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切,”凤十八冷笑:“命都没了,还想做个闲散王爷!”
安王叹气:“我爹要不是皇帝就好了。”
凤十八……没出息!
“哎,不知道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怎么办好呢?”安王皱眉,“我这辈子还没遇上这么难办的事。”
凤十八拍了拍他肩膀:“小事,别紧张。”
安王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凤十八。
凤十八:“咋?是不是觉得我瞬间形象高大了起来?”
安王翻了白眼:“我们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看起来倒有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死前吃个火锅?”凤十八笑着问。
安王颓然耷拉着肩膀:“吃!”
这一夜,安王又是被凤十八拎着送回了王府。
清风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安王,更加确信要么是柳如玉本人武功深不可测,要么就是她身边有这样一位高人。
隔日酒醒后的安王听清风这样说起,疑惑的问:“难道这就是她自信的依仗?”
清风自然也无法给出确定的回答。
“不管了,盯着诚王及柳府的柳如云,”安王总算还记得醉酒前凤十八的提醒。
一连数日,安王没了音信,就连偶尔上门的清风都不见了人影。
凤十八知晓他是要避嫌,也就随他去了。
转眼就到了成亲的日子,柳夫人哭哭啼啼念着舍不得,凤十八却是满心欢喜,终于逃出牢笼了。
吹吹打打声中,凤十八坐上花轿进到了诚王府,成了诚王妃。
拜堂空隙她察觉诚王的目光偶尔瞥向安王,便知之前那一出,定然是他与柳如云合谋。
这两人如今提前凑到一起陷害她,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柳如云被一台小轿从角门抬进的王府,她心中憋屈万分,但时势如此身不由已,想想未来,眉头总算才松开了一些。
新房里,凤十八换过简便衣裳,吃吃喝喝起来,全然不顾当家主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