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三儿子王德发就背着行李去做了学徒，二儿子王德喜也出门去看杂货。
临近秋试，王德财天天抱着个书本看，地里活大多老大一家在干。
头几天倒还好，慢慢的赵春花心里就不舒服了，尤其当王德喜每天傍晚挑着杂货担子回来，说今天赚了多少铜板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开始酸溜溜的。
晚上睡觉前，她就忍不住同王德恭抱怨：“地里活数我们夫妻干的多，二弟倒好不用干活不说，赚的钱也能攥自己手里。”
王德恭虽羡慕，但他不像老二见谁都有个好笑脸，也说不出溜须拍马的话。
“要不，你也去学个手艺，”赵春花盘算着学什么好呢？
王德恭又摇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说做学徒天天不着家，怎么还能生小子。”
赵春花又叹气：“眼看生完三丫都快六年了，咋就一直没个动静。”
……
再然后屋里就响起和谐声。
王德财出发去县试这日，晌午前还艳阳高照，下晌就乌云密布，闷热的让人喘不上来气。
“这破屋子不会漏雨吧，”凤十八一语成谶，简直漏成筛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凤十八用灵力罩住自己这间屋子，转头就把老大骂个狗血淋头：“空长年龄，脑子呢？早不知道修屋子，都说长兄如父，你这个做大哥的称职吗？”
赵春花心疼男人出声辩解：“地里忙，没顾及到。”
自个朝枪口上撞，凤十八也就不客气了：“他想不到的，你也没想不到？长嫂如母，看别人挣的几个铜板，就能让你眼红的天天睡不着觉，有本事你也去挣，别只会嫉妒。”
赵春花被骂的两眼泪汪汪的，眼前还有兄弟及弟妹们呢，她不要面子的嘛。
王德喜还想装好人帮他们说话，“娘，大哥大嫂天天忙地里活，也不容易。”
凤十八冷眼看他：“哟呵，你还知道他们不容易啊，那还天天炫耀你挣的那两个铜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已经发大财了呢。”
赵大妮本来还想帮男人说话，现在直接闭了嘴，不过即便是这样凤十八也没放过她：“头上花挺好看啊，一天到晚得瑟的，这个家都要盛不下你了。”
“上不知道团结，下不知做个好榜样，小心狗蛋被你养歪了，再不改直接让老二休了你。”
赵大妮不敢作声，伸手摘了头上的花，垂下了头。
香草木讷的站在一边，凤十八盯着她：“不惹事，干活也卖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不敢，娘，你该打打，该骂骂。”
“小狗子交给四丫看着，地里活是不少做，你看似毫无怨言，可心里却有很大意见，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不说。”
凤十八说着就很气愤：“看着小狗子被欺负，你也不作声，你还是个母亲吗？别说为了家里和谐，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家里能和谐的了？”
“还有你老四家的，博文快两岁了吧，天天抱在怀里，你的孩子就比别人的尊贵？你三个嫂子可出了月子就开始干活。”
“还做梦做官太太呢？我告诉你，你没那个命，即便是官太太，也得管好自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
凤十八早就想骂他们，这回直接骂个痛快。
小娃们躲在堂间里避雨，见阿奶发火，也不敢再吵闹。
黑着脸关上房门，凤十八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群不省心的。
别看他们一个个不出声，可心里谁也不会服气。
吉九为了讨她欢心，跟着斥责：“他们就是不识好歹，一点都体会不到你的良苦用心。”
日行一善的统子上线：“世人多愚昧，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其实也不怪他们。”
凤十八冷哼了一声，“所以我才多费口舌。”
“凤主宽宏大量，”吉九尽职的做个马屁精。
……
王德财县试还是没中，回来时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没用凤十八骂，自己哭成个泪人。
凤十八躺在凉椅上摇着蒲扇，嫌弃的说：“多大点事，是不是个男人。”
王德财呜呜咽咽，就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
钱淑惠想到婆婆骂自己的话，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凤十八眼睛都没睁，语气凉凉的说：“咋，没考中怪我？”
钱淑惠自然否认，就觉得婆婆越发让人惧怕。
“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抹眼泪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养家吧，”凤十八被他哭的心烦，转身出了院子，再一转身又出现在度假老地方。
等天快黑，她才出现在村口，晃晃悠悠朝家走，隔很远就听到家里大人吵架声及小娃哭声，等走近也听了个大概。
事情经过就是大丫给妹妹三丫摘了灯笼泡果，大爷爷家孙子石头过来抢，推倒了三丫后被大丫揍了，然后大奶奶就找上门了。
院里围了一群人，王德恭正低声下气给大奶奶赔不是，赵春花拿棍子揍大丫，大丫被打的尖叫大哭……
大奶奶还不解气，拉着孙子石头给众人看：“他可比大丫小一岁呢，小小年纪下手就这么重，你们看把石头脸上抓的，容貌毁了怎么办。”
王德喜赔着笑脸：“大伯母，孩子不懂事，你看三丫头上也一个血口子呢。”
“她个赔钱货，怎么能和我的宝贝孙子比，”大奶奶鄙夷的看了眼三丫，“那么点小口子，过两天就好。”
“她还咬我们石头呢，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教的，一个两个都这么泼辣，可不得了，以后谁敢娶进门。”
凤十八推开人群走进去：“这事就不劳你费心，还是教好自己孙子吧，这会抢灯笼泡果，长大谁知道抢什么，看人家有好东西就想要，做土匪去吧。”
两人年轻时做妯娌便不合，凤十八这番话更把大奶奶气倒，跺着脚就开始骂人：“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小的怎么能学好，没教养……”
这句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凤十八冷眼看她：“你这样的才没教养，倚老卖老。”
“你敢打我，你个老泼妇，”大奶奶想扑上去撕打又被甩了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