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映像中,荣安公主一直都是一个很可爱很贴心的妹妹,虽然已为人妇,但依旧跟个孩子似的,会在他的面前同他撒娇。
但现在的荣安长公主同他映像中的妹妹似乎很不同。
她板着一张脸,充满厌恶的看向跪在她面前的姜意,“姜意,敢对阿珊动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姜意明显很畏惧荣安长公主,原本就瘦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母亲,我没有,是二妹妹要打我,我不过是躲了一下而已。”
“阿珊不会有错,错的只会是你,本宫只知道,你让本宫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伤心了,你就该付出代价。”
“来人,给本宫打她板子,按着从前的惯例来。”
荣安长公主冷酷的吩咐道。
姜珊在一旁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看向被婆子们带下去的姜意。
姜意被人按在木凳上,足足有三寸粗的木棍落在姜意的小身板上,姜意一下子就被打的失了声。
皇帝一瞧这情形,立即便想下去同荣安长公主理论。
就是姜意当真做错了,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更何况姜意没错。
但姜意于此刻抬头,和房顶上的皇帝四目相对,她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姜意说:“不要。”
皇帝的身形就顿住了。
她一眼不眨的瞧着他,目光中很是坚定。
一下、两下、三下......到第五下的时候,姜意终于承受不住,眼中蓄满泪珠。
打板子什么的,实在是太疼了!
可惜她只有一颗无痛丸,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姜意强忍着痛,就用那双水汪汪的,带着委屈的目光望着皇帝。
皇帝一时觉得自己心里很痛很痛。
那木棍落在姜意的身上,就仿佛落在皇帝的心中,皇帝从未像此时一般心疼一个人。
他想,姜意真可怜。
这么可怜的姜意,他要对她好一些,更好一些,就当是替他妹妹弥补她。
他不忍去看姜意,却又坚持让自己看着姜意,好记住他妹妹今日做得恶行。
二十板子终于打完了,姜意也陷入深深的昏迷当中。
荣安长公主嗤笑一声,“将她给本宫泼醒。”
一盆凉水落在姜意的身上,姜意顿时一个激灵,然后清醒了过来。
荣安长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意,“往后你若再敢惹姜珊不快,惩罚只会比今日更重。”
“阿珊,高兴了吗?”长公主爱怜的望向自己的女儿。
姜珊这才“嗯”了一声,“看到她痛苦,我才高兴,她越惨,我就越高兴。”
“真是个小调皮。”长公主刮了刮姜珊的鼻子,让人将姜意给带了下去。
姜珊又补充道:“不许你们给她用药,最好她就这样死了才好。”
她不喜欢姜意,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明明是个卑贱的庶女,偏偏生得美貌,将祁玉哥哥的心都给占了去。
荣安长公主也冷声吩咐道:“听到阿珊的话了吗?”
对于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爱的结晶”,长公主自然也不喜欢。
她不仅不喜欢,还嫉妒的发狂。
每次只要一看到姜意,长公主就会想到姜意的母亲,想到姜饶曾那般喜欢过姜意的母亲,而她不过是靠着手段方才将姜饶给夺了过来,想到她就是个可恶的掠夺者,长公主心里就很不高兴!
却丝毫不察,她们母女的一切恶毒言论都被上面的皇帝尽收于耳。
姜意被人给扔到了柴房中,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卷缩在一处,好像被这个世界都给抛弃了一般。
皇帝从外头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好像破布娃娃的姜意。
皇帝想上前抱抱姜意,无关情欲,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姜意这样完全没有一点点生气的眼神。
然而姜意却似乎被吓到了。
“别,别打我。”
“不打你,没有人打你,我向你发誓,往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你的头上。”
他要给予她至尊之位,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尊贵的女人,再没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他重重的将姜意给抱到怀中。
姜意一时泪如雨下,泪水将皇帝的衣衫都给浸湿了。
他想,这孩子是有多委屈呀。
姜意攥着皇帝的衣角道:“谢谢你,愿意安慰我,但是不必了,我的嫡母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没有人惹得起她,我更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招了我嫡母的不喜,被我嫡母所针对,那样你也不会好过。”
原来姜意刚才之所以朝他摇头,不是因为害怕他出去之后会让她名节有碍,仅仅是因为怕他得罪了荣安。
她怎么这么善良,哪怕自己挨打都还在替他考虑。
皇帝他真的,他哭死!
姜意偷偷的抬头瞧了一眼皇帝,果见皇帝面上十分感动的模样。
她的仇人分别是皇帝的妹妹和女儿,浅薄的喜欢不足以支撑她报仇。
她就是要皇帝疼,只有痛彻心扉的爱才能让他为她对他的至亲之人举起屠刀!
姜意在皇帝的安抚下渐渐的陷入了沉睡,只是她身上痛的厉害,动一下就不安的哼唧一声。
皇帝只好一直抱着她,等她陷入熟睡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放了起来。
皇帝将柴房的门给关紧,然后他回到了皇宫里,同太医要来了许多治疗棍伤的膏药。
了解到他失踪的这两日里,太后很心焦,她一方面令人搜寻皇帝,一方面让一个与皇帝身形相似的人代替皇帝去上早朝。
因为之前皇帝在早朝上刚刚发过脾气,还将年近五旬的郑大人充入后宫的缘故,大臣们都怕皇帝一个不高兴,也将他们给充入后宫,故而这两日里连头都不敢抬,也就没发现皇帝已经不是那个皇帝了。
皇帝对身边的段公公说道:“你就告诉母后,朕没有事,只是朕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劳烦母后替朕支撑两日。”
“奴才遵命,什么,您明天还不上朝?”段公公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事是比上朝还重要的呢?
兴许是边关有变这样的大事?
但皇帝明显没有功夫给段公公解释,又急匆匆的出了宫。
长公主府中,姜意发起了高热,她嘴里不断叫着,“祁玉哥哥、祁玉哥哥......”
皇帝将手中的瓷瓶扔到姜意的身上,“这么想着你的祁玉哥哥,怎么不让他来给你上药。”
但姜意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更加委屈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冷......”姜意梦呓道。
皇帝:他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任劳任怨的又拿起雪肤膏,他蹲在姜意的跟前,不由得又犯了难。
姜意的伤处于女子来说到底私密,他若要给她上药,就不免要冒犯她。
皇帝转念又想,姜意已经冒犯过他了,那他冒犯回去也不算什么。
他只是单纯的想为了她上药。
皇帝褪去姜意的衣衫,呼吸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