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烟雇佣人在孔晓倩灵堂埋炸弹的事在当晚,于权家主楼正厅公布。
孔晓倩之前在偏院各个地方安装的窃听器派上了用场,权斯燃的人做事又向来胆大心细。
权振辞昏迷醒来后自己派人去调出了录音,证实是许苏烟所为。
而上午在灵堂,他离开得早,后部分录音又被权斯燃的人删除,所以他并不知道许苏烟身中剧毒。
因而他做出的处罚是将许苏烟逐出帝都,收回她享受的所有权家福利,且不允许权家任何人对许苏烟提供任何帮助。
让许苏烟从财阀贵太太沦为人人可欺,自生自灭。
可惜,小姑娘已经找到,许苏烟的命自然也就没有被延续的必要。
因而权振辞宣布这事时,许苏烟实际上也只剩下一丝气了。
并且这丝气,是权司书派人吊着的。
晚宴后,管家王海领着一行人抵达芙蓉苑,按照权振辞吩咐,来送许苏烟出帝都。
等抵达芙蓉苑,不想却是有了这辈子最大的心理阴影——
床榻上,那哪是许苏烟?
干枯的手,凹陷的面容,惨白脸,乌紫唇,鬼一般。
身上还穿着粉色的旗袍!
“二少爷?这……这……”王海差点没直接吓厥过去。
“母亲服毒自杀。”就听站在床榻旁的权司书淡淡道。
王海闻言看向权司书,高大少年明明是健壮的,但这瞬间,却让人觉得他单薄得很。
像是行驶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王海倒吸一口凉气,也差不多是年过半百的人,最听不得的就是死啊死的。
虽然许苏烟之前也让他恨得牙痒痒,但此刻面对死亡,王海心中还是涌起一阵感慨的情绪。
“节哀,二少爷。”
“可,但……但先生说了。”
“嗯。”权司书声音有些哑。
“你们带她走吧。”权司书说完这句,又看了眼床榻上的女人。
同时间,床一侧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停下手上施救的动作,一个人给许苏烟拔了针。
本该不管了,但还是伸手探了探许苏烟的鼻息。
“没气了,建议尽快火化,她的血恐怕有暴露风险,切勿直接接触。”
“那……”王海开口。
话没说完,被权司书打断了:“戴上手套吧。”
年轻男人声音极淡,像是悲伤过度,又像是没有情绪:
“我房间有化学防护手套,你们等等,我给你们拿。”
.
中秋节在五天后,若是往年,早就提前好久在准备。
但今年,糟心事一件接一件发生,还出现了白事。
白事上还差点儿炸死家主,着实是太糟心太晦气。
因而就是笑口常开的老太太,对于今年的中秋晚宴,也实在是没心情操办了。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老宅那边不操办,那是老宅的事。
作为和温蝶第一次度过的中秋,权斯燃可是对此相当重视。
毕竟如今他的夫人可还怀着他们的宝宝,他们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这不就是团团圆圆的么?
而且自从陆雅馨去世后,他就再没真心过过中秋节。
二十一年了。
他觉得自己今年,怎么的也该好好的过过了。
而这想法诞生得也早——
那日从老宅离开后,权斯燃便直接带温蝶回了他们那天还没怎么逛的庄园。
当天下午,又把飞飞,刘妈,以及之前御龙居里陆雅馨女士留下的女佣们,都接了过来。
庄园里建造了几栋疗养院,医生都是权斯燃自己的人,医术高超精湛,小姑娘目前就安置在那里。
中秋节这天早上开始,温蝶就收到好几个小惊喜。
一些小礼物,可可爱爱的,不算贵重,但也贵重,让她很开心——
是权斯燃自己做的羊毛毡戳戳乐。
很难想象,这男人,还会玩那种东西,而且做的还都特别可爱:
分别是只可爱的小狸花猫,他想象的小蝴蝶宝宝,和一只橙色小狐狸。
原来前两日回到家里,说什么得去楼上呆呆,还有些事没忙完。
是在偷偷地给她做这个。
一想到权斯燃那男人,小心翼翼地戳着那些,温蝶就忍不住想笑。
他这人,还挺可爱的。
到了中午,一顿很丰盛的午餐,他们吃饭的时候,飞飞也在旁边吃豪华版猫粮。
到了晚上,天气越来越冷,只有10℃。
温蝶正在想,权斯燃还能给她造什么惊喜。
男人就将她抱到了身上。
“去赏月?”
“让她们准备了很多品种的月饼,T国从南到北,从西到东,都有。”
“不过宝宝现在不能吃太甜了,要忍口。”
权斯燃说了很多,温蝶嗯嗯着应,她不急权斯燃要怎么在10℃的夜晚,带她赏月亮。
大概对他的信任,已经深入骨髓。
然而事实就证明给她看——这男人,值得她信任。
从电梯出来,眼里映入万千繁花,温蝶瞳仁猛地一亮,唇角情不自禁扬了起来。
“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她欣喜感叹。
“想给宝宝一个惊喜,喜欢吗?”权斯燃看着温蝶淡笑,亲了亲少女泛粉的脸颊。
不用说,温蝶肯定喜欢得很。
她眼睛亮得很。
权斯燃又亲了好几口,亲出声儿。
吧唧,吧唧,啾!啾!
随即自问自答,不用她哄,自己就幸福地扬起了唇角:“嗯,夫人喜欢就好。”
“好啦,来,我抱夫人坐下,夫人想看月亮看月亮,想看花啊看花。”
“不想看花,还有电影。”
“来,啊。”他喂她吃月饼。
是南城兰江镇的酥皮月饼,好吃。
白青兰死后她就不过中秋节了,这味道。
整整十四年没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