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待在权斯燃身边,不许离开权斯燃。
温蝶心脏嘭咚跳快了几分,那就是说,她要是答应。
她以后就得做权家的主母,就像现在的倪青梧一样。
围着一大家子转,应付很多的人际关系。
想想,就头疼。
“……”
少女表情有一瞬凝滞,权斯燃微一顿,自觉自己是懂了。
他企图上扬的唇角缓缓平直,瞳仁一缩,随即,笑了笑。
温蝶一回神,权斯燃已经离开坐正。
那气质,高冷如他们初见时。
温蝶有些好笑,没有立即哄。
她看了眼窗外,忽然想起一件事——
貌似,温家人摆大寿的寿宴,有个传统,喜欢玩弄乐器。
据说温家先祖是做乐坊生意起家的,所以这传统延续数十代,一直保留了下来。
玩的,还都是T国本土的乐器。
古琴、笛子、箫、琵琶、古筝、陶埙、陶笛、大小中阮、扬琴等。
不过十年前,也就是温盛鑫四十岁的时候,她那时候才十一岁,距离她母亲白青兰被逼跳楼去世,才过去四年。
那会儿她极度不受宠,也因为各种原因看起来十分瘦小好欺负。
轮到展示才艺的环节,那些乐器,他们都不让她碰,甚至有佣人小小声地说她哪像个小姐,分明连佣人的女儿都不如。
她也因此没有展示才艺,并且被迫看完了整场“表演”。
从温霆厉,她名义上的大哥开始,一直到她名义上最小的妹妹温霁月。
当年只有九岁的温霁月,表演了弹古筝。
她还记得,当时表演完,温霁月不知为什么非要去把古筝抱起来。
因为明明当时根本不需要腾场地——那地方大得很。
或许也可能,只是温霁月想让她难堪吧。
她抱不动古筝,但非要去抱,最后那古筝一下子翻了,从铺了红地毯的台阶上翻滚下来,重重地砸在她脚上。
痛得她当场哭了。
但实际上其实古筝很轻,看着大,里边儿是中空,单个体积的部分,比琵琶轻多了。
但那时候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她觉得好痛,砸下来,整个脚背都没知觉了。
而温霁月,明明是她故意惹了事,在场所有的人偏偏维护她。
就因为当时秦晚玉受宠,她还记得,那会儿有个秦晚玉身边的女佣还第一时间跑过去查看温霁月的情况。
又走到滚落到她脚背上的古筝旁边,用脚去踹。
嘴里骂着脏字儿,她好不容易搬开的古筝,又在她脚趾头上压了几下。
但她知道那时候她不能大吼大叫,不然很快就被人抓住把柄,以“疯孩子”的名义,再被秦晚玉关一回禁闭室。
温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设计师给她挑选了一双很漂亮的高跟鞋,其实细看,还能看出她右脚某个脚趾头的地方,有一点轻微的凹陷,很轻微。
现在看起来好像就是被微用力摁了下,但十年前,那里很痛,痛得她麻木到几近失去知觉。
权斯燃坐正坐直了一会儿,心里那团火气转变成了闷意,他微微转头,少女透过车玻璃,不知在看什么。
反正不是在看他。
权斯燃又转回了视线,暗暗哼笑了一声。
行,他的小蝴蝶真行。
说什么每天比昨天喜欢他多一点,结果却不能向他保证永远爱他一个人。
还不能保证永远待在他身边不离开他。
哼,那是要怎样?她想离开他吗?
那还真是只坏蝴蝶。
坏狐狸,坏猫咪。
说他是坏蛋,他看某个人,才是那个,小坏蛋。
温蝶回过头,权斯燃明明坐正坐直着,她有些疑惑,认真看了权斯燃一眼,又因为刚才自己走神思考问题没有及时回复男人的话,而有点点自责。
略顿,没看出端倪,她收回目光继续看窗外。
权斯燃侧身看了温蝶一眼,看见少女又在看窗外。
顿时,心里又哼了一声。
行,不理他是吧。
等寿宴过后,看他不好好罚她。
思及此,权斯燃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寿宴11:30正式开场,14:00正式结束。
回到帝都,应该是三点多。
到时候还要去影楼拍照,到民政局补证。
“……”
看来车上办,还是不太现实。
一个钟,太短。
行,那就今晚。
那阵有些危险的视线再一次落了过来,这次温蝶及时反应,猛一下回头,随即勾唇露出个讨好的笑。
“笑也没用。”权斯燃伸手过来轻轻抬了下温蝶下巴。
“夫人等着今晚受罚吧。”
“……光天化日,能不能讲点积极正能量的东西?”
权斯燃微扯唇角,“我这个人阴暗得很,夫人又不是不清楚。”
“谁惹我,”他故意俯身对上她眼睛,“我就挖谁眼珠子——不听话,就打断腿,想离开我,就拴起来,一个笼子,罩床上,一辈子。”
“谁都是这样吗?”温蝶还是笑着,不过,心脏却也到底被吓得一坠。
她强颜欢笑,语气软软的,“还是我,独一份啊?”
“夫人猜啊。”他似是气笑,对着她眼睛,开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蝶抿了抿唇,乌黑眸子眨巴眨巴,扮起无辜,一字一顿:“那……我猜是。”
毕竟有个大魔头,说了他每天都比昨天喜欢她,多上,好多好多。
权斯燃泄气,唇角微微一扯,又看了温蝶一眼,随即回正身子不再看她。
“反正,夫人最好是想想,寿宴结束后该怎么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