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国帝都,权斯燃温蝶两人正踏进宠物救助站内猫咪救助室的大门时,与T国时差整整十二小时的A国,正是清晨五点。
太阳从云层里冒出小小的半圆,浅浅的柔和的金光落满灰色道路。
随着车子疾驰而去,扬起同样浅浅的灰。
这里人来人往,路上走着各种肤色各种打扮的男女,年轻或年幼,年幼或年迈。
路边儿开了一夜的酒吧里还依稀走出几名醉客。
一路戴着耳机望着这些的权司书往日在德艾尔皇家学院里那双仿佛天生自带朝气蓬勃的眼睛逐渐深邃起来。
路过一个拐弯口,是一个精神病院,一个年迈的白人老头儿正疯疯癫癫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后头三个年轻人在追。
坐在副驾驶的保镖想说的话找不到机会说,也干脆和权司书一样望着窗外的风景,但望见这一幕时,大概是思维还是正常人,觉得那样神经质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于是很快就撤开目光,望向前边儿。
但显然,权司书并不这么认为这有什么渗人,高大少年的目光透过车窗一路追随着那疯疯癫癫的白人老头,眉眼间明显是带着笑意。
不过轻蔑觉得好笑的笑意,而是,更像是某种羡慕的由衷为对方感到高兴的笑意。
保镖无意看了眼后视镜时,刚巧看见高大帅气的少年脸上浮出的那丝看起来尤其无害带着真诚的笑,顺着权司书的眼神往后边儿望了眼。
霎时心头猛地一跳。
“……”
他是不是误会他家少爷了?
这变态的基因,好像也没少遗传。
忽地,保镖就感受到了一束极冷的视线,他慌忙收回眼神,本能地朝着盯着他的方向望去,便看见直勾勾的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眼睛里含着笑意,看着很是无害善良,充满活力和元气。
但,那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嘭、嘭、嘭嘭。
“少,少爷……”
“我脸上有花吗?哥哥,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啊?”
“没,没有……”
苍天可鉴,到底是谁看谁啊。
“既然没有,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啊嗬!——”
高大少年说话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匕首,一下子拔掉刀鞘,就这么抵住了保镖的颈动脉,动作快而准,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
那双完全能够称得上好看的眼睛依旧充满着少年感的活力和元气,依旧看起来十分无害。
像是猫。
但……
这分明是只豹猫!
可爱,帅气,容易引起爱猫人的怜悯心,但攻击力强悍,凶狠残暴,野性难驯,实际上就是混球级别的混世魔王!
司机被吓得紧急刹车,轮胎急速摩擦的声音吵到了路边刚落下的一堆鸟,鸟群振翅而飞, 权司书摁下车窗看了会儿飞走的鸟,这才不紧不慢地收了刀。
原先还觉得权司书完全和权斯燃没法比的保镖现下已经是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僵了。
“少爷您消消气,您消消气。”
司机拉开车载冰箱取了瓶冰饮料递给权司书,“夫人说您爱喝这个,特意让我们从T国带过来的,您消消气,可别做什么冲动的事,夫人等着您回家呢,啊。”
铛——!
权司书弹了弹刀刃,匕首发出极其清脆的刀鸣音,少年那双眼睛分明还是笑着,修长如玉但指腹明显粗糙的手指接过司机递来的冷饮。
权司书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笑着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前边儿坐着的保镖捂着自己的脖颈还被吓得发懵,就又听见少年忽然冷下来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另外,我非常不喜欢有人一直盯着我。”
“如若再有下次,我会亲自让你消失在我面前。”
“脑袋,或者心脏,开出一朵……”
说这话时权司书身子前倾了些,淡粉的唇角微微扬起,重重拍了拍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保镖的肩膀,带着气音在对方耳边说话——
“美丽的花哦。”
……
T国,帝都。
温蝶抱着小小的极萌的一只狸花猫幼崽上了车,权斯燃将救助站赠送的一堆猫咪用品交给了过来接东西的黑衣保镖,随后上车坐到了温蝶身边。
他低头看了眼温蝶,又视线下移看了眼温蝶捧在手心的小奶猫。
“……”
偏头,看窗外风景,让司机开车。
约摸半个钟后,车子抵达馨香居,路上就接到权斯燃电话的花小萤和刘妈已经准备好了小奶猫的第一顿餐食。
“来来来,猫咪给我吧大少奶奶,您先和大少爷一起用晚餐吧?”
一下车,在外边儿等着的花小萤和刘妈就快步小跑过来,听花小萤这么说,温蝶也迅速反应过来现在这时候不能表现出自己太依恋这小东西。
毕竟要是太依恋,某个“大东西”可能会比较费醋坛子。
小奶猫给了花小萤,刘妈笑着引权斯燃和温蝶到餐厅。
“少爷,大少奶奶,今天特意做了冰糖葫芦,可以先尝尝消消暑,桌上玻璃壶里那个是多种水果榨出来的果汁,不含酒和茶,可以放心喝,不会影响睡眠。”
“行,好。”
温蝶应了一声,刘妈诶了诶点点头便很是自觉地往后退,“那你们先吃。”
刘妈走时叫上了抱着小奶猫的花小萤,后边儿车上下来的保镖也相当自觉地吧猫咪用品提到了手上跟着两人走。
很快,主楼又只剩下权斯燃和温蝶两人。
抵达岛台洗手的时候,车上一路没说过话的男人有些委屈似地挨了过来。
又是从身后,又这样圈着她的腰,又这样低头……
“夫人,你好偏心。”
温蝶被这么一句说得心脏酥麻了半颗。
“我哪有。”
她否认,摁了洗手液到手上,权斯燃的视线移动了下,落在温蝶掌心的透明色洗手液上,朝着少女有些无赖地摊开了一只手。
“击掌,我也要洗手液。”
真是,好幼稚。
啪。
温蝶轻轻拍了拍权斯燃的手掌,将手心的洗手液分了一半给男人,随后有些好笑地仰起头看他,“这样可以吧?”
权斯燃眸色暗如深海,顺势握住温蝶拍过来的那只手。
“好像不太可以,还是得……”
扑通,扑通。
颈间落过来的吻轻柔细腻。
站立但却完全被禁锢的姿势让亲吻变得添了一丝强制的意味。
未免是有些……
不对劲了。
“夫人真的好香。”
“害羞了吗?”
能不害羞吗?
又是白天,又是这样的姿势,让她想起还在御龙居的时候,老夫人来的那次。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有体香。
而现在,差不多的岛台,他再次将她箍在怀里,但这次,老夫人倪青梧不在!
所以……
“夫人,怎么办,我好醋。”
权斯燃啄吻温蝶耳尖,说话时嗓音性感低沉,还示意她看前边儿落地窗外,又看岛台这边。
落地的一个巨大的山水摆件,能够起到屏风的隔断作用。
“他们都不在,现在,也没人敢进来。”
他又亲她,这次,手指摩挲着她的手搓起泡沫。
泡沫丰富细腻雪白,勾起的记忆旖旎充斥着粉色。
倏地,权斯燃又在温蝶耳边低声笑了下:
“夫人要是还害怕,我也可以——过去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