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跟着高新起早贪黑的,每天都坚守在岗位上,最后却便宜了魏春茗这个外人。
这事落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高哥,不能答应啊!”
“是啊!总不能这么久都白忙活了吧!”
“我们再找其他办法,三块钱实在是太低了……高哥……”
几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高新眼睛赤红,最后深呼吸了两次,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兄弟们的意见你也听见了,三块钱绝对不可能。”
“虽然我现在处于绝境,但这些衣服也不是非处理不可。如果我拿着这些衣服去贷款,应该也能贷一大笔钱。”
只是以后要多还利息而已……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走到这一步。
魏春茗皱眉,“贷款可不是一条好出路。”
“被逼的没办法,那我也只能走这条路。”高新认真的说道。
明明这话说的很平静,但却莫名的让人听出一种鱼死网破的感觉。
魏春茗脸色有些僵硬,好半晌后才艰难的说道:“价格还可以再谈……”
藏在里面小屋的魏吾彦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外面这一幕。
他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高新还真能唬人,瞧把魏春茗给吓得。
“四块,这是我的底线,要你就把衣服全部拉走,要不然这笔生意就算了吧!”高新一动不动的看着魏春茗,沉声说道。
魏春茗在心里不断算计,四块应该刚刚好能把高新的账抹平还多一点富余,要是再继续往下压价格,就要把高新惹毛了……
他的目的是做成生意,倒也不想真的把人得罪死……
从现场这些人的反应中也能看出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转息之间,魏春茗心里就有了决定。
他未经风霜的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说好说,一切都好说。既然高同志这么有诚意,那这些衣服我就都要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高新心里有些鄙夷,把价格都压这么低了,还好意思说不让他吃亏。
这人脸皮也真的够厚的。
虽然这么想,但高新的表情还是端着:“我就一个条件,货款必须要一次性结清!”
“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
魏春茗拧着眉头,全款一下子全付清的话,相当于他要拿12万块钱出来。
这年头,谁会在家里准备十几万现金啊?
“只要钱?”魏春茗问。
“当然不是,其他等值的东西也行,但价格我们说了算。”高新眼睛闪了闪。
黄金之类的更好,这些都是硬通货。
魏哥说了,要让魏春茗把老底都掏干净。
咦?
他们都姓魏,难道是个巧合?
高新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个问题。
魏春茗冷哼,这怕不是拿他当傻子。价格他们定的话,那他还不如自己拿出去换钱。
“不用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明天吧,我们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高新收到了魏吾彦的手势,便和魏春茗约了个时间。
“这么急?”魏春茗不悦的问。
“我也不想这么急,但那边的尾款到期了,要是再不交钱,我怕我小命都要交代了。魏厂长你多担待。”这话虽然客气,但其实不容置喙。
“那也行,你等着我好消息吧……”魏春茗勉强的答应了。
“可以啊高新,干得不错!刚刚那架势把我都哄了。”魏吾彦见魏春茗离开,走出来高兴的说道。
高新有些羞涩的摇头,像只小绵羊,“还是要多亏兄弟们陪我演戏。”
看他这么一个大高个子 ,却露出小媳妇一样的表情,魏吾彦感到一阵牙酸。
“啧啧啧,这是肯定的,大家都有功劳!”
“等这件事办成以后,所有兄弟都有奖励!”
魏吾彦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毕竟谁不高兴自己跟了一个大方的老大呢?
再说魏春茗出去后,就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
等这次生意做成,他就把赚来的钱全都换成黄金。
以后儿孙后代的生活也有保障了。
李淑清这两天老觉得心神不宁的,总感觉要出什么大事。
特别是魏春茗和魏宝山父子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再搞些什么。
他们藏的很严实不让李淑清知道。
可他们越这样,李淑清的心就像猫爪子挠一样难受。
这天晚上,魏春茗在床边点燃了一盘檀香。
香雾漫漫弥漫在卧室里,香气淡雅清晰,没一会儿,李淑清就觉得有些犯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淑清?”
魏春茗叫了两声,李淑清眼睛紧闭,睡的昏沉,见她彻底没了反应之后,他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愧是两口子,连对对方用的手段都一模一样。
后花园里,两道黑影正扑哧扑哧的忙着挖坑。
寂静无声的夜晚,因为铁锹铲土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魏宝山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说道:“爸,你确定你没记错,挖了这么久都没挖出来,不会是被人挖走了吧?”
魏春茗闻言黑了脸,怒斥道:“你个混小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老子我还没老呢!我自己亲手埋的东西我能记错?!”
“快挖吧!别废话了!”
看着魏宝山油腻腻的大肚腩和胖脸,魏春茗难得的有些嫌弃。
要是大儿子还在,肯定不会挖几铲子土就累成这样。
魏家白天有两个相熟的婶子会来做饭,打扫卫生,魏春茗定期给工钱。
当然这件事是私底下办的,一到晚上她们就回家了,所以现在魏家父子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花园里挖东西。
伴随着“叮”的一声清脆到不行的声音,一个小铁箱逐渐现出了原貌。
“爸,是不是挖到了,嘿,你还真的没有记错啊!”魏宝山高兴的手舞足蹈。
“行了,别废话!”
魏宝山心情好,不以为意的接着问:“里面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魏春茗把铁箱子表面上的泥土擦去,油亮的铁皮表面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箱子被埋了应该有十年了,当时是魏春茗自己偷偷藏着的,谁也没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