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边言淞看着那颗被推过来的药丸,心里一阵无语。
他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相信两个陌生人的话,还把他们带到家里来了。
这药是能随随便便吃的吗?
或者说,他边言淞在外人眼里就是这么傻,随便来一个人给他一颗药,他就会傻不愣登的吃下去?
他越想越生气,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
风凌语不解的看了一眼沈怀瑜,用眼神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脸色不好了。
这心情说变就变,也太反复无常了。
沈怀瑜也很懵逼,觉得这个边言淞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他们俩哪里能get到边言淞现在的脑回路。
要说边言淞这辈子最恨的有两件事。
一嘛,就是他这过于引人注目的相貌。
二嘛,就是忌讳别人说他只有张漂亮的脸,但却没长脑子。
此时他误会了沈怀瑜,或者说沈怀瑜背后的人在讽刺他脑子不好,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俩的身份呢。”极度愤怒之下,边言淞反而冷静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俩人拐着弯儿的找到自己,是要达成什么目的。
沈怀瑜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个上面了。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把自己李子平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我的身份,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边言淞抬眼随意一瞥,在看见上面的工作单位时,猛地从沙发上坐正。
他用手拿起那本工作证,大拇指不着痕迹的在右下角摩挲了一下,是真的。
这工作证,没有造假。
“李研究员,你不在单位搞研究,却跑来掺和我的事?”边言淞那双狭长的眼睛微眯,里面满是审视。
沈怀瑜知道,这件事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清楚,不然,他一个研究员不在研究所里做研究,跑到外面关心边言淞的事情,怎么也说不通。
“实不相瞒,我和你的目的一样。”沈怀瑜镇定的说道,脸上一点飘忽都没有。
边言淞挑眉:“哦,什么目的?”
“剿匪。”
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让边言淞瞬间变了脸色,他紧盯着沈怀瑜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神色变化的迹象,“你一个研究员,想要剿匪,为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那伙匪徒作恶多端,曾经不定杀过多少人……我,我想要为民除害有错么!”沈怀瑜激动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风凌语隐藏在围巾下的红唇微微抽搐,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沈怀瑜还是个戏精?
他刚刚的姿态,任谁都会脑补一场大戏,比如他的什么亲人朋友被那些土匪给害了,所以他心中有恨,现在来找边言淞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演戏的最高境界不过如此,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你要是猜错误会了,那也是你自己脑补的锅,我可什么都没说出口。
而且人有一个劣根性,别人告诉自己的东西,会反复质疑;但要是自己发现的东西,一定会深信不疑。
依照沈怀瑜现在的段位,他要是穿进什么宫斗宅斗剧本里,最后他不是赢家自己绝对不看。
边言淞仿佛被沈怀瑜这幅激动的模样震撼住了,只见他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配上他纯洁无瑕的面容,表情看起来很是真挚的说道:“唉,节哀顺变吧……”
风凌语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得,这里还有一个戏精!
要不是看见他掐着大腿的手,自己就信了他的眼泪了!
就在风凌语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边言淞话锋一转,“还没有问过,这位女同志是?”
虽然他相信了沈怀瑜和土匪有仇的说法,但这个女同志的身份,现在还存疑。
从和李子平见面起,她就一句话没有说过,只是时不时眼珠转动,显得很是机灵可爱。
而且她的下半张脸被围巾包裹着,只能从她露出来的眉眼看出,一定是个精致漂亮的姑娘。
“她有和我一样的遭遇。”沈怀瑜意有所指的说道。
边言淞疑惑的看向风凌语,然后就见到她在自己的注视下,脸色骤热苍白不已,猝不及防的两滴泪顺着脸庞滑下,隐入了围巾里。
“我……我说不出口啊……”风凌语捂脸抽泣,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沈怀瑜:“……”
边言淞:“……”这哪来的戏精,比自己还会演!
眼泪说来就来的风凌语:呵呵,比戏精我还能输了?
边言淞的脸几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过来,“是我不好,戳了你们的伤疤了。”
边言淞现在对这两个人的话自然是没有全部相信,但是李子平的身份做不得假,这让他心里有了些底。
“没事。既然我们现在同仇敌忾,你总该相信我们了吧。”
说着,沈怀瑜把托盘里的药丸又往他那边推了推。
那意思很明显,你快把药吃了吧。
风凌语在心里憋笑不已。
边言淞不可抑制的噎了一下,他是有些相信他们,但这不代表他要吃一颗来历不明的药啊!
谁知道这是什么土方子,万一吃下去真的毁容了怎么办?
虽然他不喜欢自己这张脸带来的困扰,但他更不想毁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