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及贾身披黑色风衣,走出会议室,一路独行至水起湖畔,站在偌大的湖畔边缘,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云朵,我安排了专车,你今天晚上带着妈,一起离开云图市,到三号别院里住一段时间”
“咱们好好的,为什么要走?你知道我现在不能长途颠簸”
电话音麦里响起慵懒的声音,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陈少为了博取阿瑞斯的好感及信任,暗杀执法队不成,昨晚已被抓取候审,这次想要脱身难度极大,族长发话,一旦他泄露信息,会直接选择放弃他”
“你知道的,一旦族长选择放弃,就代表陈少的生命走到头了”
“陈少一死,大姐家后继无人”
“你怀孕的事情瞒不住太久,大姐一旦知道你怀的是男孩,你说她会不会发疯对我们出手?”
电话那头云朵呼吸的声音明显紧凑起来,这不是紧张,而是激动。
陈家一百年的基业,早已不是简单的财力充盈,其家族产业涵盖全球,仅每年净利润就可达150亿美金。
而身为嫡长子的陈少一旦死去,那么陈及贾未出世的儿子,假以时日用心培养,便注定成为陈家未来的族长。
年仅20的她,则会在40岁的年纪,成为陈家主母,拥有真正的女性权利巅峰,云家也会跟随起势。
“我今晚出发,但你需要在三号别院里增加一倍的安保力量,成员必须你亲自把关,距离预产期还有八个月,我不希望这期间咱们儿子出任何事”
慵懒全无,云朵认真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这一天我准备了三年,你放心过去即可,一切事情我都妥善安排好了”
“如果没有我的消息,你不要回到云图”
挂断电话,陈及贾坐在长椅上,看着星链通讯上下属反馈的加密信息,点燃一根烟,沉默许久。
“你居然能在岸田本岗的手中活下来?”
“我要怎么解决掉你们?”
…… ……
天谷审讯队。
在黄金部队医院忙碌一天的两人,随便吃了点餐厅饭菜,便驱车来到审讯队。
经过罗宇带领及手续确认,在审讯队地下两层的小房间里,白七终于见到刺杀自己的陈家青年陈少。
与照片上清秀的面容相比,眼前仅有23岁的陈少,明显消瘦许多,想来这两天的审讯,也让他疲惫不堪。
在进入审讯队的路上,罗宇告诉白七,他从被捕到现在,除却姓名等基础信息,什么都不肯说。
“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对话吗?”
听着稍有熟悉但有九分陌生的声音,陈少缓缓抬起头,原本因两天未眠而无力下垂的眼皮,在看到白七的面容时,陡然睁开,接着手掌还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白七,如同看到鬼魂一般,难以置信。
他清楚记得,舅舅陈及贾通过人传话,阿瑞斯先生派出岸田本岗出手,白七必死,自己只需要闭嘴不要承认任何事情,就可平安脱身。
眼下白七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面前,难道,舅舅在撒谎骗自己?还是白七真的有那么厉害?
“我来取你人头了”
小房间里的审讯队成员,全部冒出一身冷汗,为首的负责人一只手掌按在白七肩膀,防止他暴起出手。
但转念想到眼前的少年,是全灭两组雇佣军,还能平安回来的高手,便又收回手掌。
总之,审讯队表达的是一个态度。
而准备不说任何话的陈少,把审讯队刚才的动作看的清楚。
负责人伸手阻止又转念收回,在他看来,明显是默许了白七的意愿。
想至此,冷汗透背,精神高度紧绷。
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从容与否的分别。
而陈少虽然在暗杀白七的事情上有误判,但也得益于家族庞大的基础,经受过充分的心理抗压训练。
所以他忍住心理上恐惧,深吸一口气,调整坐姿,直视白七,平淡的开口说道: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吗?”
“我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交流,如果你此行是为了杀我,以我现在手脚被拷的状态,也必然无力反抗,只是我不知是因何原因,你要杀我?”
“审讯领导,我可以控告这个人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吗?而且这个人是你们部门的吗?有什么可以证明他具备审讯我的资质?”
“我……”
白七直接抬手打断陈少拒不认账、反咬一口行为。
“你不必如此,接下来你可以保持沉默,我说你听着即可”
陈少抬起左手示意白七继续,神情上已趋于淡定,甚至闭上眼睛不看白七。
而白七也视若不见,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浓烈的香烟味道,让本就保持长时间精神紧绷的陈少又睁开眼睛。
他想抽一根,但白七没有任何想要给烟的意思。
你爱搭不理,我也不留情面。
“你要死了”
“哼”
对陈少的冷哼,白七没有意外。
“你真的要死了,甚至不需要我来动手”
“为什么?你是牛头马面还是阎王爷?”
白七没有说话,避开审讯队成员的视野,掏出手机屏幕对着陈少,打开一张图片,三秒后,陈少的眼睛突然瞪大,接着整个人向手机屏幕靠近。
“白七,这样不符合规矩,审讯队不能允许你这样传递信息,即便你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
站在一旁的罗宇,二话不说,从星链通讯中调出李在道授权的文件递给负责人,看着屏幕上的授权文件,以及审讯队高层的数字签名,负责人无奈的示意白七继续。
“不可能,你这张照片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心里自有答案”
陈少看着白七,没有跟着回话,而是陷入沉思。
“我当初在电话里就对你说过,你若选择停止,我放过你,你选择继续,我取你人头”
“眼下你已入死局,我自然不必冒着违规的风险,在审讯队里对你出手,要知道我是执法队,不是犯法队”
“所以我这次来,也只是提醒你”
“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