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上主食一般是芋头,挖出来没多少,但也是碳水补给。
其次便是新鲜野果,他们不缺海货,没对小溪流做停留,倒是看见几条蛇。跟来的三个士兵射击能力一般,俞有伟属于文书生,眼见吓跑三条蛇后,盛浅予捡起地上的石头,抬手射去。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她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不仅是俞有伟,就连跟来的三个士兵都骇得脸色苍白,不知所以。
俞有伟率先反应过来,顺着她指的方向,掐住蛇的三寸,当场嘎了,才走过来询问,“还好吧?陛下。”
“无碍。”
“下次还是带他们中射击不错的过来吧。”
“嗯。”
“陛下,你的身体最重要。”
“嗯,我知晓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了下,没人敢发言。
接下来回到庇护所,其他人都满载而归,见女帝他们一伙人面露沉重,不由地私下询问。
待知晓发生何事后,有人道:“下次还是让我跟着陛下去吧,我射击能力不错,不会让陛下失望到亲自出马。”
“……”就你能,是不是?!
盛浅予除了咳嗽那几声,身体还真没受多大影响。
只是叫这些孩子们担心了。
她觉着自己只是看着瘦弱些,并未有他们想象中那般易碎,但人各有想法,她解释了,人家也未必会相信,也就没多出声。
朝夕相处,看似她引领大家在海上航行,实际这些士兵对她也多有照顾,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她,不仅是她女帝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身上还有那种令人折服的强者气质。
照顾细致到什么地步?譬如这次,她单独居住的庇护所,睡的地方有干草铺设成厚厚的垫子,再是三床床褥,两床来垫着,一床来盖着。玉枕也是他们第一时间搬来岛上的……
按照安钊的话来说,没有条件就去创造条件,这些士兵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有所为,她自然也顺之,承受着。
岛上物资丰富,待船修补好,盛浅予查询了一番,才带着一干东西继续启航。
他们率先抵达的是抵占城。
如果不是船只大,中途又遇暴风雨,他们会比想象中更快抵达。
抵占城的语言并不难。
当其他人尝试学当地语言,比划手势进行沟通,他们的陛下花了三日便与当地人进行普通且日常的交涉了。
在抵占城,他们用青瓷盘碗和纻丝绫绢换得当地黄金才启航。
当看到黄金数目,他们从双眼发光,一副发财了发财了的模样,到最后麻木地只剩搬运的机械动作。
第二抵达的大国是达爪哇,他们喜欢华夏的青瓷、麝香、销金物饰和纻丝、烧珠等物,当地人用铜钱和热带果实、种子进行交换。
再来是锡兰国,盛浅予这支船队换到许多宝石珍珠;阿拉伯阿曼半岛上,盛浅予换到乳香、血竭、芦荟、安息香、苏合油、木别子等物。(来自百度)
船只载满了珍珠宝石、香料及珍禽异兽等奢侈品。
船只继续前行,跨越亚洲,抵达南美洲,她终于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船队随着见多识广,看到过黑皮后,如今见到白皮金发蓝眼的人种已经淡然。以及,对待陛下前三日磕磕绊绊的交流和多方位观察,到第四日交涉流畅已习以为常。
俞有伟见她盯着黄黄的,圆溜溜的食物,比看到黄金珠宝还起劲儿,询问:“陛下,这个东西很重要?”
盛浅予面不改色地点头,“非常有利用价值,知道它的产量吗?”
“多少?”
“每亩亩产量在3千-5千斤。”
燕国主食玉米每亩亩产量在1千斤左右,小麦在0.8千斤左右,水稻在0.6-0.7斤。
这还是最保守的说法。
燕国的主食生长于肥沃的土壤。土壤匮乏,没有后世的化肥,则需草木灰居多。
如果能将这玩意儿带回燕国,按照如今燕国领土面积,岂不是人人都能吃饱饭?!
俞有伟激动道:“那,这种作物种植环境如何?该如何种植?”
“发芽切块茎即可种植,环境不用太优,即便是旱地也能种植下去,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生长周期也不长,60-100天。”盛浅予眉眼带笑,“可以说,这一颗土豆带回去,几年后百姓就能衣食无忧。”
俞有伟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已经幻想起人人都能吃饱饭的日子了。
“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陛下,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许久吗?”
“除了这种作物——土豆,还有其他作物产量高,我们需要带不少作物回去,还有些稀罕玩意儿……”似想到什么,她的笑意加深,“安钊他应是等急了,若不带些东西回去送他,只怕日日夜夜都得折腾我。”
“咳咳咳——”俞有伟差点被自己唾液呛死。
他面部通红,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须臾,才缓过神来,人早就走远了。
那群皮肤黝黑的士兵安慰地拍了拍他肩头,拍散了他一切幻想。
……
白人不喜欢皮肤黝黑的,即便俞有伟他们是晒黑的。倒是对盛浅予这种白白小小的女子很热情,知道她打听事儿,有一答一,格外热情。知晓她对土豆很感兴趣,还主动送了几颗。
除了土豆,他们还找到红薯这高产量的作物,才航海继续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没有回程……
居然能回到燕国?!
在俞有伟他们都在呆滞所处黄土地不是平的是圆的之时,盛浅予已大大方方回到皇宫,一路无阻,宫女太监都认识她,见到便下跪心里,没人敢好奇她为何奇装异服打扮,更没人追问她情况。
来到寝宫,进行一番沐浴和焚香,洗去一身疲乏,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年多的航途,在海上她神经紧绷,抵达小岛屿补给物资就走,到大岛还得演一番语言天赋再正常交涉,遇到奇奇怪怪无数人,也探过丛林深处,她从未放松过警惕。
如今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自然没察觉到龙床边的动静。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醒来就对上满脸出油,皮肤白了不少,但双眼泪汪汪的,委屈不已的安钊。
知晓他一开口,她耳朵就别想要了,指腹在他开口前捏住其嘴唇,捏成合并的鸭嘴状,才漫不经心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等我吃完再控诉。嗯?”
泪眼依旧汪汪地点头。
小郎君可怜到什么地步呢?
即便她指腹挪开,他嘴也噘得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