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曾经妄想利用燕王布下的机关,另立为王,不再听令于燕王,被亲自折回来的燕王当场教做人的例子。
当时,燕王盛浅予是这么说的:“每座城池的机关设立不同,况且毒药是我制,安能不考虑后患,不制解药?毒物是我养,岂能不听令于我?
为何我亲尽所囊教会你们,却保留用毒这一块?一旦沾染了毒,岂能保证全身而退?若我身子利索,又岂能安于城池之中,玩弄这些权术?我曾是魏国的大将军,更向往战场上杀敌那刻。
正因为向往光明磊落,不想你们沾染这些,如今也给自己留了后路。”这样的说法,也不尽全然。
主要还是保住她作为君王的名声。
霸占城池的是位男子,可笑的是,这名男子在匈奴来犯之时,将妻女推了出去,等到安居乐业又跑来哭跪,哀求妻子给条生路……
野心暴露后,霸占城池,关押妻女,又过上那左拥右抱的美日子。
不曾想,之前不少匈奴命丧于此,让很多心怀不轨之人有去无回的城池,轻易被盛浅予攻破。
无一人伤亡。
城池内的人等燕王解救他们,城池外有她坐镇。
那人只当了不到三日的王,如若不是晋阳城离这里有三日行程。
那人死时双目瞪大,当真是死不瞑目。
盛浅予让安钊动的手,自己冷眼旁观道:“下辈子谨记,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靠女人爬上这个位置的人能坐多久?这是你打下的城池吗?别将所有女子都当是你那位妻子好糊弄。”
至于背叛盛浅予那位妻女,则被拉出来游街示众。
不少归顺燕王的人引以为戒,尤其是女子。
体内隐隐有股意识在觉醒。
明明燕王为她们开拓了一条路,这条路很宽敞,能自力更生,甚至让男子依靠自己。也能像燕王和安钊将军相处的那样,互相依偎,平起平坐,为什么想不开让权给男子,回到后宅,靠男子而活呢?
……
有这两个例子在,燕王盛浅予怎么可能善待盛家人?
善待盛家人,是嫌自己死一次还不够吗?
这么想不开,非要在自己王位之上找个人镇着?
古代的确讲究孝道,但那也是以前,盛浅予引领的几座城池,已经将女性思想觉醒,盛行起一夫一妻制度,推崇女子再嫁,也讲究女子养老。女子已经在掌控实权,参与政事,女孩也能上学堂,想必等到未来攻下魏国,会推行女子科考……
愚孝不可行,这也是燕王推出来的。
他们真带这位盛夫人越狱,跑去晋阳城,只怕好处捞不到,说不准会被叉出去,以此丧命。
傻事,他们才不会做。
现在就等着长安城被燕王攻下后,他们被收入燕王麾下。之前几座城池,燕王压根没赶尽杀绝,甚至于能力不错,有忠心的,继续重用。
尤其是燕王还在魏国当将军那会儿,军营里过命交情的兄弟们。
不管盛夫人怎么闹,他们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晋阳城,官宅。
安钊已然为燕王曾经的兄弟们怒了。
纤弱的女子疾步跟上前面那道笔直肩膀宽厚的身影,哄道:“他们真是兄弟,真是兄弟……好郎君,你莫要多想,当时我也没注意酒杯拿错了,下次不会了,真不会了。”
注意到她气息微喘,他放慢了脚步,转身低吼:“兄弟就能拿错酒杯了!你知我那时心情?比那喝了几口陈年老醋还酸!有时候我还想呢,就你身边有兄弟!我身边怎么就没个姐妹?!”
知晓他气急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这身板,哪家小娘子乐意和你做姐妹?”
“你惯会逗我!”
“我的小郎君,我心底只有你……”
“哼哼,他们刚刚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哎,谁让我变化大呢?上战场那会儿,我可没这么瘦,再有皮肤黑,毛孔还粗大,哪像现在养得……咳咳咳咳。”
眼见她咳嗽起来,安钊连忙折回去,为她顺了顺背。待她缓过气儿来,刚想说什么,就注意到身后一堆丫鬟奴仆旁观他们打情骂俏这出大戏。
见安钊看来,其中一个丫鬟连忙递上药茶,道:“总算哄完了,快些给王君服下药缓缓吧。”
安钊木着脸,举止温柔地喂完盛浅予药,见那张病白的小脸恢复了几分气色,才挥退了闲杂人等,拉着她往内屋而去。
如今正是寒冬,屋内烧着地龙,他又加了几个炭火进手炉,递到她怀中,继而坐在她身后,亲昵地将她半拥入怀中,才道:“原不想告知你这事,但我也知你神通广大,早晚得知晓,届时隐瞒你被你知晓,心中只怕落下隔阂。”
他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时,言简意赅,很少废话。可唯独面对她,化身为话痨,一刻也落不下。
没办法,谁让她是那沉默寡言之人,很多时候喜静呢?他只得互补着来,这日子才能过得长长久久。
安钊:“你那家人被魏国国君给关押了起来,必是想用孝道压制你。且,我还查到他早已与匈奴勾结,只待我们低了头后,将我们一举歼灭呢。”
“咳咳咳,是嘛。”
“你会心软吗?”
“你觉得呢?”
“不管你会不会,现在的我定能与你共进退。”
“小郎君长大了啊……”
又是一番缠绵。
……
翌日,仍是安钊亲自伺候着她下榻的。
他最看不得外人见到她这副娇媚的模样,即便是女子也不行。
抱着她去用早食,他询问:“现在气候太差了,你又扬言要亲自攻下魏国长安城……娘子,还是身体重要,等开春再提这事儿不好吗?”
“魏国昏君已将盛家人关押,我们不攻,他们也会主动找上来。”盛浅予睨了他一下,道:“或者,我们先在晋阳城等?”
见她稍微妥协,安钊欢喜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道:“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
待她吃完,他又习惯性为她轻柔肚子,也不知是揉她早食没控制量,吃多了些,还是昨夜留下的千万子孙。
“好受了些没?”
“嗯。”盛浅予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