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心。”
越想,苏平宗内心越平静,甚至心如死水,毫无波澜。
他另一只完好的胳膊,用力拨开对方抱过来的手,道:“当初我和小浩离开盛家,不也是抱着孩子们活着的目的,抛弃了我的妻女,我的岳父岳母。
你不是我的妻子,你父母也不是我岳父岳母,我怎么不忍心?”
“小浩!”慌了神的陈芸,搬出苏浩来,“苏浩那么在意素素,他离不开素素的,他不会同意的!平宗!你就算要任性,也得为孩子们着想,是不是!”
苏平宗来不及回答,一只丧尸“嗬嗬嗬嗬”地从草丛里扑过来。
“啊啊啊啊!”陈芸被吓一大跳,下意识推苏平宗去挡!
他胳膊被丧尸咬下一大块皮。
他疼得头皮发麻,旋即才发现血腥味儿吸引来夜里游走来的丧尸。
陈芸的尖叫成功吵醒养老院的人,第一批醒来的人是浅眠的异能者。
没办法,异能者一边抵抗丧尸,一边将苏平宗往养老院里面抬。
反应过来的陈芸,只能远远地跟着,一边哭诉自己的行为,“对不起平宗,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推我去挡丧尸,就是你对我的爱?陈芸,这话你也就哄哄自己。”苏平宗艰难、嘲讽地说完,额头溢出冷汗。
他原本想就这么闭眼算了,待看到苏浩奔来,又起了生的念头。
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和盛家有牵扯了。
即便,盛家不再认这个孩子。
涣散的视线逐渐汇聚,他强打起精神来。
苏浩不可置信道:“爸!你怎么了……”
“小浩,把我胳膊砍下来。”他咬着牙道。
苏浩泪水糊住眼眶,慌忙摇头,“不,我不行的。”
“小浩!”
对上父亲的视线,苏浩汗流浃背。
他已经失去妈妈妹妹外公外婆了,父亲如今是他唯一的亲人。
是的。
生死面前,苏浩清醒过来,苏素靠不住,陈家更没将他当亲人,甚至隔阂他留着盛家的血液,对他有所防范。
如果父亲走了,那么末世里他只能独自前行。
苏浩咬着下唇,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思考。
“爸!你忍着点。”话毕,苏浩砍下苏平宗被咬的胳膊。
浓烈的血腥味儿,在这个夜,让丧尸更疯狂了。
大量丧尸涌入,再加上一个风系异能的丧尸快速咬下养老院的普通人,迅速将养老院攻陷。
花臂男等人垫后,让其他异能者带着老人迅速撤离,几日后两批队伍才汇合。
迅速撤离的那伙人里,就有陈家人和苏家父子。
苏平宗被砍下胳膊,当场失血过多,差点晕厥了过去,被泪如雨下的苏浩简单快速包扎好伤口。他知道孩子扛不起自己,强打起几分精神,在对方搭过一只胳膊的情况下,艰难前行。
一旦安全,苏平宗不顾陈家人阻拦,和苏浩脱离队伍。
他和苏浩将背出来的物资全数交给队伍为首的人,干脆利落地离开。不管异能者、老人和陈家人怎么劝阻。
苏素这才慌了神,想要挽留:“爸,你不管我了吗?你委屈我做私生女十几年,现在末世来了,我是普通人,没觉醒异能,你嫌我是累赘了嘛?
小浩,你也要走吗?明明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
苏浩没应,脸色阴沉得可怕。危险解除后,他才知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对父亲下药,想撮合两个长辈,这是当时引来丧尸群的主要原因!
说不失望是假的。
以前那个顾全大局,左右逢源,对他也多有照顾姐姐,是假象罢了。在末世里还想着那档子事,简直不知所谓!
独臂的苏平宗,强忍着身体和心理造成的疼痛。
“苏素,你扪心自问我和小浩对你怎么样。可你宁愿将农场空间物资给你妈,也不愿透露给我们什么,更为了你那点自私自利,想将我和小浩与你们陈家强行绑在一起……
你不该姓苏,你该姓陈才对。别人对你再好你都不会领情,可只要陈家人一句话,什么下三滥的事你都敢做,难怪血液里流着一半陈家人的血脉。”
陈芸不由地恼怒:“平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女儿!”
苏平宗看向陈芸,嘲讽意味更浓烈了,“我真后悔。”
后悔什么?年少时明知道陈家人是什么性子,在知道陈芸对自己不离不弃后,答应交往。
更后悔没将苏素约束住,让她和陈家人私下有联系。
还后悔……
他咬着后槽牙,对苏浩道:“小浩,我们走吧。”
苏家父子一走,陈家人就安分了许多。
但其他人不是没长耳朵,在知道苏素白眼狼的行径,又想到陈家人在女婿找上门后翻脸的行为,最后又是这次丧尸突袭的主要原因仅仅是苏素为了撮合陈芸和苏平宗……
太可怕了,陈家这群人。
花臂男这边折损了几人,在对上其他人视线,统一想法,将没有觉醒异能的陈家人赶出了队伍。
任凭陈家二老怎么谩骂,陈芸如何楚楚祈求,苏素怎么哭闹。
养老院出来的人,没人站在他们那边。
从前也只看在觉醒异能的陈家父子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然无恙地处着。如今陈家人把唯一的靠山逼走了,他们还给什么面儿?留下陈家人,难道想等着陈家人找到另外靠山再反咬自己一口吗?
他们可不惯着陈家人。
经过这次教训,花臂男等壮年,除了庇护自家老人,那没有亲人管的老人,要想待在队伍里,也得做事。
不然,凭什么?
这些老人的亲人都不管,他们凭什么在外出生入死,回来还要将物资分给没有作为,更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谁的命不是命?
在得知苏平宗少了一只手臂,苏家父子与陈家人决裂后,盛敏怔楞了下。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就差开香槟庆祝了。
她对同胞兄长没有好感,但母亲……
在看到母亲听闻全过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后,盛敏松了口气。
几个人将陈家人行径,你一言我一句阐述完,花臂男才询问盛浅予:“对了大……浅姐,你来水厂是?”
“这里的丧尸是我和女儿打下的,水厂里的东西照理说应该属于我们。”
“啥?你打下的?”花臂男只觉得对方是在吹牛逼。
穷得载一堆破铜烂铁了,真有那本事,啥物资寻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