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林穿过人群,走出来,迎亲队伍的人立刻退到骆林身后,让他来裁决这件事情。
看热闹的人也往两边去,他们不需要骆林处理事,但也是实在不想和单侑骂了,有人迎难而上,他们自然乐意退回去看热闹。
骆林:“阁下是何人,受何人指使,如此大闹在下的婚事?”
单侑上下打量了一眼骆林:“这年头,野鸡屁股上插几根毛,就能当凤凰了?老子是谁,关你屁事,老子爱干嘛干嘛,你管得着?”
骆林:“为了钱?特意来闹事?你可知,你究竟会得罪什么人?”
单侑:“哦吼,原来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怪不得人模狗样呢,披层皮就真当自己是人了,畜生就是畜生,学不过三分人样!”
骆林脸色阴沉,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强压下去,他明白,与这人费口舌是没用的,但今日之事已经弄的难堪,丞辅那边估计也收到了消息。
他极快思量着,暂时如何解决这件事,无论如何,今日的婚事不能耽搁!
骆林没再与单侑纠缠,让后面抬花轿的轿夫绕路走,除了抬箱的,和后面的侍女,其他人都留下拦住单侑,他则是骑上马,打算带着花轿先离开。
秦楠看着如此陌生的骆林有些愣神,再结合他所得知一些零散属于宋惠茹的记忆画面,似乎现在的骆林彻底的变成了他前世,也就是那个叫祝正禾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德行秉性实在是相差很多。
柳村的骆林似乎还没有祝正禾的身影,只是失忆后淳朴的本性,可现在的他,就像被另一个人完全占据一样,让秦楠觉得陌生疏远,难以靠近。
白皓知晓骆林的想法后,无奈叹口气,最后,还是需要他拆花轿啊!
他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原本华丽结实的大花轿瞬间肢解成一地的零件。
十六个轿夫同时懵了,就眨眼那么一瞬间,他们肩头一轻,花轿“哗啦”一声,像房屋轰然倒塌一样,突然就散了!
周围围观的人惊呼出声,这一场闹事,闹了个彻底。
骆林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碎成的一地“花轿”,脸黑的可怕。
到底是谁?要挡他的路!
难道……不,不应该!
婉娘她……
骆林猜测着,想到最糟糕的可能,但转念一想,柳村距离这里太过遥远,就算来了,也不会有钱请到单侑那样的人闹事,更不会有能耐在花轿上做手脚,破坏花轿。
他实在想不通是何人了,不过之前他已经派人去告知丞辅,有人恶意闹事,今日迎亲恐不会顺利。
“让开!让开!”
忽而一大队官兵涌来,将人群隔出去,维持秩序。
白皓思索了一下,给单侑禁了言。
正骂的爽的单侑突然嘴里没声,愣了一下,有些幽怨的看了眼白皓,但再不情愿,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官兵来之前,穿过人群,回店里上二楼。
狸悠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是,这就完了啊?咱们还要干嘛吗?”
白皓:“自然没有,换个地方,该你了。”
狸悠:“啊?我?我不行啊,我可不会骂人!”
白皓:“那就做你会的。”
狸悠一脸疑惑,直到跟着白皓来到状元府旁边的小巷子里。
狸悠使用神力软化土石奋力开干,按照白皓的要求,把所有宾客席位置的地下挖开,确保等所有人上桌后才会掉进坑里。
还有新人拜堂的地方,也有惊喜!
白皓让单侑和穷芮珩陪着秦楠,他则是利落的翻进去,将婚房里的所有家具都拆了一半,等有人推门送新娘进的时候,家具就会自动解体。
忙完,白皓回到小巷子里。
秦楠想着今日婚事,掏出骆林的手机,再看了一遍他写过的日记,他只模糊记得自己娶了两次妻,可并没有细节和缘由。
秦楠不明白,他听人群中说,骆林是武状元。
按照柳村的事推后算,他成了亲娶了婉娘,而后就来此考试,而且当初他是说考举人,如今却已然状元,所以时间间隔应该很久。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骆林性子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他既然再娶妻,那婉娘……已经死了吗?
正想着,秦楠看到白皓回来。
秦楠:“这个时候,婉娘她,死了吗?”
白皓:“没有。”
秦楠:“祝正禾为了攀附权贵,抛弃糟糠之妻?”
白皓:“差不多,祝正禾来此开了眼界,因为出身贫寒,遭人唾骂排挤,见过人情冷暖,也见过不同阶层的人有不同的生活不同的命,所以性情变化很大。”
秦楠:“那如此骗婚,岂不是一下伤害了两个人?”
白皓:“是啊,所以今日婚事要作罢才行。”
秦楠:“……”
话虽如此,秦楠不觉得白皓会这么爱管闲事。
白皓看着秦楠质疑的目光,不由笑笑。
白皓:“今日的新娘便是宋惠茹,若非嫁给祝正禾,她也不会落得一生凄惨,尸骨无存的下场。”
秦楠:“啊?!可她,她不是丞辅的女儿,怎么会?”
白皓:“这种时代想要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是很容易的,而这一切缘由不过是祝正禾想弥补个好名声。”
秦楠:“……”
秦楠无语了,他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人,就像杨自忠,为了钱权势,谋害两任妻子,这样的人渣活该不得好死。
没多久,狸悠从挖的洞里出来,表示一切都已经搞定,坐等看好戏。
另一边,被闹的一片狼藉的迎亲队伍重新休整,花轿没了,只能临时再租赁一顶,所有人加紧弥补,将就着在吉时前赶到了丞辅府。
丞辅也以为是自己的政敌给他添堵,也没怪骆林,还是让宋惠茹上了花轿。
没了打扰,迎亲队伍很快回到状元府,已经有不少宾客来了,但因为等花轿,还没落座。
骆林带着花轿回来,新郎背新娘入了正堂,堂内地方有限,大多宾客就都选择了落座。
于是,新郎新娘刚站定,还没拜堂,就听到院子里“轰”的巨响声此起彼伏。
骆林心头一惊,赶忙去院子里查看,原本平整喜气的院子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周遭的院墙都有些倾斜。
这一下,几乎是把他前院拆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