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面好了，芳姐朝收银台看了一眼。
“妹子，面好了，你先吃着，我去换一换小林，等会儿上菜没她还真不行。”
对此，陆染非常理解。
“行，芳姐你忙去吧！”
吃完面，眼见着店里人少了不少。
陆染干脆又点了两个酸菜粉条肉丝包，准备继续坐那边吃边等。
刚吃完一个包子，准备拿第二个时，陆染就看到一道黑瘦的乌鸡爪朝她的包子伸出了魔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的玩意儿竟然抢她的包子。
陆染眼眸微闪，一个反手端起盘子朝旁边一躲，直接站了起来。
“你这姑娘咋这么败家呢，又是肉丝面又是肉包子，只顾自己快活，一点没心疼家里爷们儿平时挣这钱苦不苦。”
“你吃了那么多，给我这老太太分一个怎么了，真是自私。”
瞥了一眼振振有词的老太太，陆染翻了个白眼，拿手遮住对面喷过来的口水，转身三下五除二让包子安全落肚。
打了个饱嗝，她转过身对着还在喷粪的老太太就是一顿怼。
“你谁啊，我自己花钱买的包子凭什么要给你？想吃…想吃自己去买啊！”
“还有…不要在我面前好为人师，喜欢当老师回自己家慢慢当。”
“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说什么呢你，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看着老太婆气得要扑过来撕自己的癫狂模样，陆染朝旁边一躲，眸中划过一丝狠戾，好心提醒。
“老太婆，别以为我不打老人，像你这样倚老卖老，人品恶心的坏种我可送进去不少。”
“你要再咄咄相逼，不管你是谁，今儿我都收拾定了。”
一番话。
不光震住了贪便宜惯犯的老太太，店里剩下的几桌人也都瞪大了双眼。
徒留厨房不断传来哧啦声，和食物香味。
女同志胆子这么大吗？
听着口音不像本地人，莫不是还有同伙。
突然接收到多道目光的芳姐摸了摸脸，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她也不是个软性子，脚已经走出收银台，手上两边的衣袖也已经扒拉了上去。
同时眼睛还不时朝厨房那片净土看了又看，显然时刻准备着支援。
看着眼前这一幕，老太太气得直哆嗦，心里也有些害怕和悔意。
可惜此时她已经被面前这臭婊子挤兑的下不来台了。
以前做了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对方跟自己道歉又赔钱的，今儿她还不信这臭丫头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她没有错，绝不会低头。
老婆子左右看了看，一个屁股蹲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
拍着大腿横着脖子就开始叫骂。
“打呀，老婆子我今儿就站在这，有种你就来。”
“没教养的野丫头，不就是多教育了你几句。
再说吃你一个包子怎么啦，把你能的，抢了我的包子，还想要打我。
我告诉你今儿没十个包子，你别想出这地儿。”
啪啪
陆染对着面前这老梆子菜嚣张的枯树皮脸就是两个相衬的巴掌，声音清脆响亮，仿佛一道美妙的乐章。
打人她是专业的。
“尊重您的意愿，我打了，还要继续吗？”
说着。
陆染又是两下，之后伸出自己的手掌，皱着眉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老太婆，为了满足你那迫切的心愿，我这手可都红了，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个交待，可别想走。”
吃瓜群众只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
到底是这老太太喜欢被扇耳光还是眼前这女同志故意的。
打了人还能要报酬？
不就是吃个饭，怎么就有种被人打开了新世界的感觉。
看戏的人想法各异，在见证了陆染的彪悍行径后，很多正义使者都止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
敲着手指定定看向现场。
“啊啊啊啊，她居然被人打了。”
连着被陆染扇了四下，老太婆顿时气得啥也不顾，蹬蹬朝陆染冲了过去。
估摸着脚力，陆染这次没有选择再次提醒，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了个大马趴。
看着呼哧呼哧趴在地上大叫的老太婆，陆染扬起一张充满歉意的面庞，轻声道。
“很抱歉，因为这老太太耽误了大家用饭。”
“当然谁要是同情这位老贼婆子，我可以辛苦一下，免费送她去你家，让好心的你可以多多发些善心。
想来这老贼婆子会很喜欢好心人家里的鸡鸭，大米白面。”
瞥了眼老太婆的惨状，再无人想要出头，纷纷摇头表示吃不完的菜可以打包带回家。
至于个别人眸中的不赞同及担心，陆染直接略过。
她走上前，抓住老太太的肩膀，在对方哇啦乌拉的叫声里，将其拖到大街上扔下。
刚丢下人，陆染就被过路行人拦了下来。
“这位女同志，你这是在干什么？老太太在叫，你没听到吗？”
陆染垂眸扫了一眼面前三位好心人，指着坐起身指着她骂的老太婆一脸生气，认真地解释了一番。
“各位，大家误会了。”
“这是一个喜欢将偷抢来的东西占为己有的神经病，刚刚差点把国营饭店给砸了。”
“国营饭店是什么？那可是咱们人民群众的集体财产。
作为一名知识青年，我当然要保护好咱们的集体财产，这是责任。
任她是神经病，她这种行为，我也绝不会忍。”
老太婆恨得咬牙切齿，挥舞着手开始解释。
“我不是…我不是神经病，你们不要被这小贱人给骗了。”
陆染摊了摊手。
“神经病都是告诉别人自己不是神经病。
大家要是不信瞧瞧她的衣着，请问谁家老太太穿着一身不错的衣服，来到国营饭店不买饭，只想偷抢别人的。
占不到便宜还在那破口大骂？”
“你们家里人会吗？”
“你会吗？”
连着几次质问，大家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老太婆低声道。
“看来这姑娘说的没错，这老太太准是个神经病。
不然你们看那些端坐在饭店里面吃饭的怎么会那么冷静…”
“对呀，是这个道理。”
仅是刹那。
神经病。
偷抢东西，破坏集体财产。
这几个字就充斥着围观人群的大脑。
几个准备将老贼婆子拉起来的青年更是瞬间收了手。
朝陆染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跑去。
因为好奇围过来的人群也纷纷散去。
瞥了眼还在地上耍赖想着用舆论来绑架她的老太婆，陆染撇了撇嘴，转身回了国营饭店。
芳姐踮着脚瞅了瞅外面，一把将陆染拽到了角落里。
“等会儿你回去就把房退了，今晚睡我家。
这老太婆今儿受了这么些罪，可不得要回去叫人。
她不可怕，她家里那些亲戚才是…”
“之前卖给你的那根参就是去她们村买的。原想着这次带你亲自去瞧瞧…现在肯定是不成了。”
啧
还是个有后台的。
陆染微微一笑，满不在意。
“自古以来两兄弟因为钱斗起来的都不少，就这老太婆，在村里应该也不招人待见。
到时我装扮一下，咱们最后去应该也没差。”
“至于其他人，他们又不知我叫什么名儿，来了招待所又能怎么样？
倒是芳姐你这边，恐那帮人找去你家闹事。”
芳姐听了这话朝陆染深深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颇有底气回道。
“妹子，这你不用怕。拼人你姐我就从来没输过。
我有五个兄弟，三个姐姐，你大哥也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她们敢围家我就敢带人打进他们老窝。”
额
怪不得刚刚她打人这姐姐一点不担心，还表现出一副随时准备支援战斗的模样。
这是真正的兄弟姐妹团吧！
听芳姐那语气，估计他们那些兄弟姐妹也不是好惹的性儿。
“小芳同志，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陈老二震耳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陆染和芳姐两人登时惊了一跳。
芳姐朝陆染努了努嘴，顺嘴回道。
“还能有谁，你认的亲妹子呗！”
“啥？妹子。”
陈老二本来瞅着陆染的背影就觉得眼熟，听了这话，顿时哒哒冲到两人身前。
看着陆染一脸激动道。
“陆妹子，你来咋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叫你嫂子去接你。
今天早上她还在跟我念叨说你之前说着要过来，怎么还没来。
我都准备晚上给你打个电话来着。”
对于这位老大哥的实在，陆染淡淡一笑，耐心解释了一波，说道。
“二哥，劳你帮我跟嫂子道声歉。等我跟芳姐他们从乡下回来，一定亲自拜访。”
“还有咱们之前说好的事儿，您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老二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
“都说好了，我这请不了假，到时让你嫂子叫上她娘家大哥一道儿陪你过去。”
对于陈老二的回答，陆染非常满意。
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朝陈老二竖了竖大拇指。
“二哥不愧是你，你来办事，妹子我放一百个心。”
互相又说了一些，陆染便离开了国营饭店。
此刻的街上已然不见了老贼婆子的身影，除开一些个别指指点点，低声嘀咕的。
要不是陆染亲身经历，她都要认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都是她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