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了白天的震慑，晚上仓库格外平静。
望了望眼前堆得整整齐齐的录音机，陆染阖上眼眸，直接睡到了早上七点。
躺在床上，借着门缝里透出的光，外面已然排起了长队。
叽叽喳喳，听着就透着一股别样的喜庆，仿佛钞票在抢着往她包里钻。
真是一群正直可爱的人。
想到这里，陆染揉了揉眼睛，轻抿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不过由于定下的时间在九点，陆染倒是不急。
不慌不忙收拾好，才卡在八点二十的点打开了大门。
屋外两条如长龙般的队伍，让她有些意外。
看来有钱人还真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消息专门来出货拿回老家挣差价的。
屋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门开了的大爷大姐大婶们不禁欣喜地吆喝起来。
“开了开了。”
“这门终于打开了。”
“大家排好队，别挤。”
陆染眸光闪烁，脸上带着温柔恬淡的笑容，十分友善可亲。
看着几个眼熟的人就打起了招呼。
“张大妈，您今儿可来得早，家里好日子近了吧！”
“王大姐，人逢喜事精神爽，您可越来越年轻了。”
“刘大爷，今儿准备提几台啊！”
…
几番交流，陆染转身扯了扯笑得有些僵的脸颊，打开早就调试好的录音机。
“甜蜜蜜…”
“操场边的秋千上…”
“哟，这音质不错，好听。”
“不愧是大牌子，听着就是不一样。”
几人说着，瞅了瞅里面摆着的录音机，又回头望了望身后看不见尾的队列，心里一急，直接催促道。
“闺女，好了没，马上九点了。”
“马上。”
话落。
陆染搬了一张桌子坐在门前，掏出一个本子开始逐一登记。
“先登记再交钱，不急。”
排队的听了陆染的话也十分守规矩，老老实实地登记交钱，没有一点闹事的心思。
一时间陆染周围。
只听见笔记本上不断传来唰唰唰写字的声音，和互相间公事公办的交谈声。
太阳越来越大，阳光打在陆染的额头上，现出点点水珠。
悄悄瞟一眼，原先站了大半个屋子的录音机此刻仅余下十来台。
而身后的队伍却还没过半。
看着本子上写的，3台，5台，10台买的数据。
陆染感慨。
聪明人永远没少。
她失笑地弯了弯唇角，站起身朝后面望了望。
时间已经走到十一点半。
那天报社报了名的，只有三个早早排了队，刚刚已经付钱拿了机子。
还剩下两个，她记着是个中年大姐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算了，说好的等到十二点。
后面她流程走慢点。
到点没来直接清货，反正她说出的话可一直在落实。
时间很快来到十一点五十八分。
屋内的录音机除开那唱歌的，刚好剩下两台。
排了三小时好不容易轮到自己的年轻姑娘一听身后的两台机子是给人留着的。
整个人瞬间就熬不住了。
“你说什么？”
“我排了三小时，你就让我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