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家几个儿子不正混,没一个能当事的,绪家夫人今年快五十了,又怀了一胎,绪家的产业不能指望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儿子,绪夫人和绪老爷所有的期望都赌在了这肚里的一胎上。
绪老爷说过,甭管这肚子里头的是男是女,从小好好培养,能担得起家族重任,就是好孩,拯救家族的救星。
可是这一胎前期都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到了后期,就开始越来越不稳。
江都最好的妇科医生都不敢保证,一定能保全大人和孩子平安。
绪老爷放话,只要能保住她夫人和孩子的性命,多少钱都愿意出。
秦瑶就是奔着钱去的。
她在江都并没有身份加持,她若是自己去,恐怕会被绪家人给轰出来。
江砚郬嘴角噙着烟,蹙着眉道:“绪家的水太深了。”
秦瑶揪着他的袖子:“我有把握,我能保证绪夫人母子平安。”
江砚郬摇头:“绪夫人本来就年事已高,不适合怀孩子,那万一救不回来,绪老爷能许诺给千金,就能在江都城里不动声色的杀人。”
“况且,依我对这深宅大院的了解,绪夫人这胎,搞不好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秦瑶勾着脑袋:“那我就更要去了。”
江砚郬:“……”
“你不怕死?”
“你会让我去死吗?”
“……”
翌日。
江砚郬有事要忙,秦瑶先去这绪家探探水。
她刚爬上墙头,就听见院里争吵的正厉害,大房的绪老大正被老婆拿着鸡毛掸子满屋子的撵。
“好你个绪老大,你又去那种地方喝酒,身上沾着不知道哪个小贱蹄子的骚气,你还回来干什么,等着你那四弟弟出生,父亲把家产全留给你四弟,你就等着睡大街吧你!”
绪老大脸上挂彩,满院子的躲:“母亲怀的那是我亲弟弟,日后由他来掌家,还能让他大哥睡大街?”
“你这个泼妇,回头老两口死了,你没了靠山,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这委屈日子爱谁过谁过,反正我是受够了!”
秦瑶听的直乐,绪老大这是典型的,长年龄,不长脑子。
不过应该没什么坏心思。
大少奶奶应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真要有什么,还能大声嚷嚷着,让所有人都听见她不怀好意。
二房就比较安静的。
传闻二房各过各的,不相互打扰。
三房看起来倒是相处的和睦。
秦瑶翻身从房顶上下来,绪家院子有些年头了,一砖一瓦都是老物件,常年翻修就花了不少钱。
她这一下来,一不小心弄掉了一片青瓦。
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佣人立刻凑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看着秦瑶:“现在的小偷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到家里来偷东西。”
秦瑶摆摆手:“我不是小偷,我是来拜访你们夫人的。”
“胡说,我们夫人安心在家养胎,好些日子不见客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瑶身上那股不受束缚的劲,看着确实像小偷。
她也没辩解,被人拖着胳膊轰了出去。
她踉跄的站稳之后,就见那五个零的车牌号,嚣张的停在她面前。
秦瑶瞪他一眼。
有本事你撞死我。
江砚郬一身贵气的西装,笔挺的身材,视线淡淡的扫过她那张未施粉黛,清纯可人的小脸,“被轰出来了?”
“你怎么进去的?”
秦瑶指了指那三米多的院墙。
江砚郬突然笑出声:“你出圈的方式还挺特别的,都是谁教你这些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秦瑶环着胳膊:“关你什么事?”
“该不会是那个让你无比尊敬的冷哥?”
在某个字眼,他咬牙切齿。
秦瑶催促:“你快带我进去,别耽误我还钱的进度!”
江六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些礼品,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一定不便宜。
江砚郬捏了捏她的手:“登门拜访,就要有登门拜访的样子,两手空空还爬人墙头,不轰你轰谁?”
秦瑶没骨气的哼了一声。
江砚郬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叫礼数。”
秦瑶从小又没人教,她又不知道还有这一说,不耐烦的道:“哎呀,知道了!”
佣人之所以不计较的把人给轰出去,是因为家里要有贵客拜访。
府里一切都要妥当,万不可出了差错。
绪老爷亲自到门前迎接,客客气气的说:“哎呀江爷,许久不见呐,快快进去说话。”
江砚郬礼貌颔首:“绪伯父您客气了。”
这一声绪伯父,让绪老爷有点担当不起,虽说按照辈分,确实应该这样称呼,可是这些年来,江家一骑绝尘,让他们这些家族望尘莫及。
就他们绪家,给人家姓江的提鞋都不配。
那些佣人看见秦瑶站在江爷身边时,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虚的低下了头。
秦瑶路过他们时,脖颈不自觉的向上抬了抬。
说了她是来拜访的,还偏不信。
这下总该信了吧!
看见秦瑶这想驳回一局的劲,江砚郬不动声色的笑了下。
客厅里。
江六和秦瑶一左一右的坐在江砚郬身旁,绪老爷去房间里用轮椅把绪夫人给推出来。
绪夫人已经怀胎五个多月了,胎像不稳,已经很久没有下床活动过了。
见到客人,妇人脸上露出笑容:“江爷见谅,身子不便,只能以此待客。”
江砚郬看着女人发黄的脸,已经瘦到皮包骨样的身材,不禁想到秦瑶怀小野,是不是也受了这么大的苦!
他道:“绪夫人怀胎辛苦吗?”
绪夫人一愣,但还是礼貌的回答:“是挺辛苦的,身上长了个寄生物,我这不是,看着越来越老气了。”
江砚郬捻着佛珠的手紧了紧。
妇人面上温柔:“可是即便辛苦,我也要他活下来,听闻秦小姐中医了得,可否为我先诊脉。”
绪夫人聪明,不先说自己的病症。
即便有江砚郬在,她也得先探探这丫头的底,好不容易怀上,不能有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