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像他老大这种大事面前风轻云淡的人，面上露出了点很没有把握的神情。
秦瑶放下杯子，冷静的说：“我和茉负债一百五十亿！”
鸽子那双眼睛，都快掉进咖啡杯里了：“啥？！”
干什么能欠那么多钱？
秦瑶不想再提这个事，轻点下颌，“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鸽子是药物研发中心的一把手，他推掉所有研究，这些天专门生产抑制抑郁和躁狂的特级药。
他拎出来一个黑色的布包，那些药物刚过临床试验，没有在市场发行，也没有包装，用柱状的瓶子装起来，不掺杂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
鸽子打开给秦瑶看：“这些是目前能研究出来的，最适应于抑郁躁狂患者，副作用最小的药物了。”
秦瑶盯着看了一会儿。
鸽子不明白的说：“老大，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这些？”
秦瑶没说什么。
只道：“辛苦了，回头想要什么，微信联系我。”
秦瑶向来不搞虚假这一套，不给人画饼，她说了有报酬，就一定会有报酬。
鸽子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得意的道：“这辆车是真的合我意，老大你太跟我客气了。”
秦瑶：“你就说要不要？”
整个团队停掉原有的项目，这并不是鸽子一个人说的算，期间打点上头，犒劳下属，鸽子也花了不少。
这些他不说，秦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鸽子立马改口，他知道就算他不说，他老大也会用另一种方式给，甚至给的更多，还不如他直接要：“我那套房子小了，才八十平米，想要离我上班地方近点的。”
秦瑶爽快答应。
鸽子只以为她那一百五十个亿的债务是说着玩的。
谁能欠那么多钱？
他眼底的黑眼圈，快拉到眼袋那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研制出这些药，不是件容易的事，秦瑶道：“鸽子，回去睡吧，养养精神，组织的事我和茉说一声，你不用管了。”
鸽子从兜里掏出护肝片，“这玩意儿我是离不开。”
……
傍晚。
夕阳照在江都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上，高架上枢纽一环接着一环，像一条长长连接的丝带。
秦瑶单手稳着方向盘，路过江氏大厦，这座象征S帝国高企的建筑，并未停下，一路开到德心医院。
商德林正坐在办公室的窗边，悠闲的品茶。
秦瑶敲了敲门。
胡子花白的老人转头，眼神欣喜：“师父，您怎么来了？”
商德林是一脾气挺怪的老头，江都人人都怕江砚郬，唯独他敢在江砚郬面前咒他。
可是对上秦瑶，却十分的尊敬。
他知道这世间若是论中医医术，唯有她秦瑶能说是斗南一人，一人而已。
他同时向往成为这一领域的斗南一人，即便如今高龄，他仍旧有这个梦想，对秦瑶崇敬又佩服。
秦瑶走进来，把黑色的布包放到他办公桌上，说道：“商德林，你下次去看诊，给他带过去。”
商德林一眼便知那是什么。
“师父为什么不自己给？”
秦瑶还在为江砚郬诓她这件事生气，压低眉眼，烦躁的说：“不想见他。”
商德林也是从他们那个时候过来的，端着茶杯，以长辈的语气说：“他可真够不识好歹的，这人呐，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看他是忘了他那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商德林每月都会去给他看诊。
自然也知道，自从她师父回烬洲之后，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怎样的消沉。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早已被虫洞啃食，看不见光亮。
他这两次去见，明显的有鲜活气了。
他正感慨年轻人的爱恨情仇呢，突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拉回思绪：“商德林，德心医院账上还有多少流水？”
商德林一愣。
德心医院经营这么多年了，秦瑶从来没问过钱的事，她这么说，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商德林调出财务表，差不多有五百万左右。
秦瑶皱着眉，“才这么点？”
商德林性格节俭，每天上下班，就那辆骑了几十年的小破自行车，他惊诧的反问：“五百万还少？”
秦瑶挑了挑眉。
五百万和一百五十亿相比，芝麻粒点大。
秦瑶起身：“行，打我账上吧！”
商德林同时起身：“您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秦瑶没否认。
商德林给她出主意，“江都贵族圈子里，有好多西医治不好的病，如果你要是肯出诊，生死大事，诊金定然不会少。”
秦瑶也想过这个办法。
但是，江都贵族会让一个无名丫头去给人瞧病，即便她有把握给人延年益寿。
这事必须找个能和上流社会说得上话的人才行。
今天一天够累的了。
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周茉在公司里加班加点的赶其他项目，希望能多结点尾款。
秦瑶回到周茉的房子里，正泡着舒服的热水澡，周茉的视频发了过来，那边是灯火通明的魔都城市，这边是安逸舒适的泡澡浴缸。
周茉大吼：“瑶瑶，你居然抛下我自己回去了！”
秦瑶只露了张脸，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笑了下：“不还有九天呢，着什么急？”
秦瑶从小没有父母管教，多了几分随性洒脱的气质。
她在X组织里，从小被萧崇峰当成反面教材，说她不思进取，没有上进心，她又不傻，有那么多上进心给别人打江山，做梦去吧！
周茉忙的要死，刚挂断周茉的视频，江砚郬的微信视频打了过来，秦瑶原本不想接，谁知道放下的时候，手一滑。
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看着对面白色的天花板，问道：“你在哪呢？”
秦瑶两只手舒服的搭在浴缸边缘，淡淡出声：“你猜？”
江砚郬是听见不明显的水声，才道：“泡澡？”
秦瑶咬了咬唇，这都能猜到。
江砚郬站在周茉家楼底下，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托着胳膊肘：“洗完下来，陪我吃个饭。”
秦瑶下意识怼他：“您那小鸟胃还需要吃饭？”
江砚郬不气反笑：“啰嗦，我等你，你不下来我可不走！”
秦瑶没好气的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