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顾馨然收工之后,在停车场内看见祁呈的车,她招招手,便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女人。
祁呈降下车窗:“大明星收工了?”
顾馨然漫不经心的拉低一侧墨镜,挑了挑眉:“你这是?”
市医院院长和新聘用的女心理医生,下班乘坐同一辆车。
早上门口那么多记者,现在这位女医生可是近期的火热人物,保不准门口还有记者。
顾馨然看在中午那份外卖的面子上,打算救一下祁呈。
她对着助理说了几句。
转而拉开车后座的门,“走吧,今天坐你车回家。”
祁呈回头看她一眼。
“别闹了,我有事!”
顾馨然挑眉打量着副驾驶座上的聂心儿,又看看祁呈,随后,环着胳膊往座椅上一靠。
没说什么。
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祁呈一脸无语,老实的道:“我带聂医生是去给砚哥做心理治疗的,你想哪去了?”
“听话,赶紧下车。”
顾馨然紧紧抓着安全带,怕祁呈把她赶下去:“我不走,我也要去!”
僵持之下。
聂心儿善解人意的道:“就让顾小姐去吧,其实也不打扰的,我做治疗的时候有个习惯,祁院长是知道的。”
聂心儿做治疗的时候,就连祁呈都不能进去看。
他们顶多在门外等着。
另一边。
江砚郬套上外套准备出门,秦瑶躺在床上看书,随口问他:“有应酬啊?”
江砚郬:“嗯。”
秦瑶叮嘱:“别喝酒。”
禁冷禁酒禁咖啡禁浓茶。
江砚郬回头看她一眼,女人侧颜安静如画,没往他这边看,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时代科技书籍,看的入神。
他淡淡的回应:“知道了。”
秦瑶视线从本书上抬起,目送他出门。
说来奇怪。
三年前的江砚郬,对生活质量要求极高,也不是一个喜欢住酒店的人,他为什么不回家呢?
为什么不回江洺公馆呢!
秦瑶视线重新回到那本书籍上,这一整层楼都是独狼的人,她懒得打草惊蛇,安心待在酒店做个被豢养的金丝雀。
一家环境很好的心理咨询中心。
聂心儿笑着看向眼前这个手持佛珠,自持矜贵的男人。
“江爷跟我进来吧。”
聂心儿一套香槟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胸前,眼神潋滟。
顾馨然皱着眉,这里的心理医生都穿着白大褂,就显着她了,裙子虽然低调,但价格不便宜,每根头发丝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比她这个有好几个造型师的艺人还要精致。
明摆着勾引砚哥哥!
顾馨然不服气的跟上去,想看看她搞什么名堂。
聂心儿笑容温婉:“顾小姐止步。”
顾馨然瞥她一眼,语气高傲:“你算老几,你叫我止步,我就止步?”
聂心儿被她这语气吓了一跳。
那眼神好像在说,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女人!
祁呈连忙把她拉住,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别耽误时间,你进去干什么,你又不懂心理学。”
顾馨然固执:“我就要进去,她关着门不让人看,我怎么知道她在里面对砚哥哥做了什么!”
祁呈头大。
聂心儿眼神逐渐冷厉,一副女强人的做派:“顾小姐言重了,若是顾小姐对我不信任,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顾馨然见她这么理直气壮。
顿时有点心虚,“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聂心儿正色,眼神坚定的说:“个人习惯,无可奉告。”
最后。
顾馨然还是被赶了出来。
安静舒适的治疗室内,聂心儿先是点了香薰,又打了一针药剂,随后做到男人身边,轻声询问:“请问你最近一次发作躁狂是什么时候?”
江砚郬:“一天前。”
聂心儿在本子上记下,接着问:“还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男人沉默许久。
眼皮逐渐合上,像一个回答问题的机械:“她被欺负了,我不会让她被欺负,我会保护他们的。”
聂心儿捏着本子的手,不自在的攥紧。
“她是谁?”
江砚郬眉头深拧:“秦瑶。”
聂心儿此刻的眼神,像是自己惦记已久的宝物,被人偷走了一样。
“你不是说恨她吗,你不应该保护她,你应该离开她,离得越远越好。”
江砚郬神智很乱,像是有亿万只蚂蚁往他大脑里钻,紧绷着下颌:“……不恨她,不能离开……”
她左手盖在男人手背上。
仅仅是轻轻的触碰,就让她新欢不已。
江砚郬的自制力异于常人,每次催眠的时间最多五分钟便会清醒过来。
聂心儿几乎以一种痴迷的眼神望着他,手指不断往上,碰到男人微硬的胡茬,往上是鼻尖,眉眼……
在江砚郬睁眼的前一秒。
她才恢复成温柔知性的模样。
“你醒了,有什么感觉没有?”
江砚郬感觉像喝断片了一样,从进来之后,便没了意识。
聂心儿拿着本子,里面夹着一张心理测试的评分表:“刚才做了一个小测试,我判断出你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太好。”
“目前是多久发作一次?”
江砚郬自从她姐姐走后,便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知道这件事情的总共没几个,包括江父江母都没告诉。
“之前几个月一次,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会有那么一两次,有时候药物可以控制,有时候就没用。”
聂心儿从抽屉里又拿了几盒药给他,是国外生产的。
“之前那些药还要按时吃,这几盒是特效药,一天只吃一粒,国内买不到的,是我从国外专门带回来给你的。”
江砚郬对药物有极度的依赖性。
他觉得只要吃药就不会有事,他就能和正常人一样。
聂心儿分析道:“你的病会使你逐渐和社会脱轨,我的建议是交一位新的朋友,尝试去了解她,和她进行一些朋友间的肢体接触,这样有利于病情康复。”
江砚郬蹙眉:“朋友?”
聂心儿点头,“不可以是熟悉的人。”
江砚郬沉默。
聂心儿看出他的难处,这也恰好正中她下怀,她大方的道:“如果江爷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可以来找我。”
江砚郬眸底略沉。
聂心儿连忙解释:“没有别的意思,你的病情比较复杂,如果我能治好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而且我比较清楚你的情况,比任何人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