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陈一方经过多方寻找和讨价还价后,终于买了一处大宅院,安置一大家子人。
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将行礼搬进新家,收拾房间,一大家人入住了下来。
唐云清政务繁忙,只能由唐俊华代表,带上礼物,恭贺陈琦一家乔迁之喜。
晚上,明月当空,唐俊华和陈琦坐在他的房间中,桌前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畅谈。
“哎,可惜啊可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陈琦微微带了些醉意,突然满脸失望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唐俊华好奇问道,如今陈琦一家也算在京都正式安家了,有他照应,在这乱世中安全不用担心。
“我在想我的生意,如意楼经过我的经营,生意越来越好,在整个南海行省那也是艳名远播。”陈琦一脸的惋惜,懊恼开口道:“要不是为了躲避战乱,我何至于将如意楼卖了,真是舍不得。”
“呃?”唐俊华转头古怪的看向他,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舍不得如意楼,还是舍不得如意楼里的姑娘们。
“老唐,你什么眼神?”老脸一红,陈琦有些心虚的嚷嚷。
“我什么眼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唐俊华撇撇嘴,确定了,这丫是饱暖思那啥了。
“我和她们就是纯洁的老板和员工关系,你思想不要这么龌龊。”陈琦大怒,脸红脖子粗的拍案而起。
“哼哼。”冷冷一笑,唐俊华道:“我什么都没说,你那么激动什么?”
“你……”怒视着他,半晌后,陈琦才无力的摆摆手,“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如意楼卖掉之前,我把姑娘们的卖身契都还给了她们,让她们恢复自由身,嘱咐她们各自逃命。当时她们有的投奔了亲人,有的去找相好的,还有的愿意跟在我身边,可是我害怕我爹,就没有同意。”
“现在这么一个乱世,也不知道她们这些弱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怎么活下去?”说着,陈琦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浑然不似平时那般没心没肺。
拍拍他的肩膀,唐俊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乱世人命如草芥,只能祝她们好运了。
等到唐俊华返回家中,月上中天,已经是深夜时分。
回到家中,唐俊华发现父亲房间的灯光仍然亮着,就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进来。”房间中传来唐云清疲惫的声音。
一进门,看到父亲一脸严肃的表情,唐俊华就知道又有坏消息了。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唐俊华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章敏兵败身死,西方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章敏迫于军心不稳和朝廷的局势,不得不发动强攻,强行攻击贺俊率领的大军。在章敏的调度下,将士用命,连战连捷,将贺俊大军打的节节败退,丢盔卸甲,连续丢了三座险关,退后两百里。
眼看胜利在望,章敏大军倾巢而出,攻打最后一座险关,本来已经快要将其打下来了。
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从背后杀出来十万大军,对着章敏大军发动猛攻,径直杀向章敏帅旗,以有心算无心,当时的情况可谓是万分危急。
章敏不愧是章敏,面对如此险境,那是丝毫不惧,当即率领亲卫和周围不多的兵马发起反冲锋,向着十万大军帅旗杀去,一路上血战不停,凭借着少数兵力,硬是和对方打的难分难解。
如同得到了信号,险关中的贺俊开启关隘,带领人马也冲了过去,双方人马穿插交错,夹击章敏。
章敏大怒,收拢人马,死战不退,带领兵马左冲右突,从南杀到北,又从北杀到南,纵横捭阖,不落下风,反而将双方人马打的节节败退。
可是,贺俊大军早就得到了消息,做好了万全准备,关隘中的兵马不断向章敏大军投放巨石,火弹,组织弓箭手击,破坏章敏大军的阵型。
就这样,好不容易占据的优势渐渐失去,而且局势越来越严峻。
期间,章敏也想过带领军队暂时撤退,可是战场混乱,大军对分割成几块,根本无法撤退。
没办法,章敏只得硬着头皮,带领大军核死战,战斗从上午打到傍晚,死伤惨重,血流成河,战场上遍布死尸,没有一寸土地没有染血。
夕阳西下,战马无力的倒下,无力的嘶鸣,章敏从马背上跌落,浑身染血,盔甲都成了血色的。
挣扎着站起,章敏冷漠着看着围拢来的大军,眼中无悲无喜。
贺俊骑马上前,看着这个当世名将,心中又是痛恨,又是钦佩。
贺俊大军号称五十万大军,其实真实数目远远不止,大概有七十万,可是就是如此数量,在和章敏的五十万大军对战时,也是连战连败,无一胜绩。
今日在十万大军的策应下,总共联合了八十万大军,占尽了天时地利,本以为能够轻松将其歼灭。
可是这一仗打的是前所未有的艰难,固然最后艰难取胜,可是放眼望去,八十万大军剩下的不及十万,也就是说章敏在如此劣势下,仍是拼掉了他七十万大军,这不得不让他既是痛恨又是钦佩。
“血屠,就让本将送你最后一程吧。”贺俊在马上肃声道。
说完,驱马疾冲上前,一刀挥出,章敏身首异处,身躯摇摇晃晃的栽倒。
房间中一片沉默,对于章敏,唐俊华只有一面之缘,那就是在他出征时远远地看了一眼,但是对于他的英勇战死,马革裹尸,还是心存敬意的。
“那十万大军哪里来的?”唐俊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唐云清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寒光,“那就不得不提武罗王了,他不愧是枭雄。”
“当初西部三省反叛,朝廷以为武罗王只有三省势力,可事情却不是这样,他的势力其实是四省,只是平原行省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又孤悬于西部三省外,当时就没有公开反叛,而是作为后手隐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