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唐俊华问道,这也是最让他想不通的,装死就装死,为什么搞得这么麻烦。
“因为他们都该死。”潘庆辉还没有开口,红娘子就咬牙切齿道。
唐俊华一阵疑惑,红娘子就是龙山寨人,怎么会对本寨之人有这么大恨意。
不待唐俊华寻问,红娘子就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对于红娘子来说,自打嫁给了潘庆辉,潘庆辉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但是龙天云三番五次暗害潘庆辉,龙涛、龙飞云却一再的纵容,这都让红娘子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即使后来潘庆辉成为了军师,看似大权在握,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所以夫妻两人一直都在寻找机会,一个彻底摆脱,甚至是杀了他们的机会。
随着龙山寨战胜各寨,逐步统一信仰,潘庆辉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逃走,所以从不轻易外出的他,才和红娘子一起去村寨执行任务,就是想趁机逃跑。
可是遇到了唐俊华,被他擒拿后,他们迫于无奈,只能随口承诺,但一直在找机会脱身。
恰好此时龙天云的到来更是给了他们机会,于是红娘子暗中神识传音龙天云,使得龙天云心猿意马,潘庆辉趁机发难,击杀龙天云,红娘子借机假死脱身,留下潘庆辉一人,脱身就容易得多。
本来潘庆辉准备随意敷衍唐俊华,然后趁机逃跑,没想到唐俊华竟然是真的要击杀龙山神,潘庆辉心中大感好奇,就积极配合出力,反正对于他来说随时都可以脱身。
他也根本没想过唐俊华能够成功,只是最后竟然会有意外之喜,唐俊华真的杀死了龙山神。虽然没能杀死龙飞远和龙涛,但是杀了龙山神,摧毁了村寨,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难受。
听了潘庆辉和红娘子的讲述,唐俊华心中感叹,原来他们不是要帮他,一切都是因缘际会,只能说龙山神多行不义,自取灭亡。
室内一片沉寂,在潘庆辉、红娘子渐渐不安的眼神中,唐俊华低沉道:“你们走吧。”
“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似乎是生怕唐俊华反悔,两人急急地就要离开山洞,可是刚走到拐角处,潘庆辉就突然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不对啊,这是我的山洞,我的家,潘庆辉忍不住转头看向唐俊华,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潘郎,这是我们的家,为什么我们要走?”这时同样反应过来的红娘子,向着潘庆辉小声道。
呃?虽然是红娘子的声音很低,但是作为修行人,唐俊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大感尴尬,强行忍住脸庞的,一言不发,径直走过两人身旁,向着山洞口走去。
走出山洞,唐俊华辨明方向,径直飞回湖泊。
随后的几天,唐俊华还是每天都要到龙山寨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其中,经常碰到同样乔装打扮的潘庆辉和红娘子,一来二去,彼此之间更加熟络了。
这天,唐俊华告辞了两人,准备返回湖泊,红娘子突然问道:“道长,你为什么每天都来帮忙?”
“因为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没有我杀了龙山神,他们就不会有现在的苦难。”唐俊华声音飘忽道。
红娘子听了有些佩服,道:“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唐俊华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心情复杂难明。
看了看两人,唐俊华问道:“你们又为什么每天都来帮忙?”
“我们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摸清楚龙山寨情况,各寨和龙山寨都不会罢休,肯定还会发生大战,到时我们夫妻就可以伺机杀了龙飞远和龙涛。”也许是想起亲手杀死龙飞远和龙涛,红娘子语气激动。
“这……”唐俊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怎么说红娘子也是龙山寨人,她难道不知道龙飞远和龙涛一死,龙山寨就会灭亡,到时寨民们会遭遇什么?她难道没有一点负罪感吗?
“杀了他们两人,寨民们怎么办?”唐俊华语气莫名。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管不着。”红娘子回答的理所当然。
见唐俊华脸色不好看,同样作为外来者,拥有相同文化背景的潘庆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肃然道:“道友可是担心杀了龙飞远和龙涛后,寨民们会遭到清算?”
唐俊华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道友真是宅心仁厚。”潘庆辉真心实意的行了一礼,接着道:“但是,道友想多了,龙山寨和各寨之间不共戴天,肯定会有一方败亡,一方胜利,无论哪方败亡,那一方的寨民必然会被清算,这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无论我们夫妻杀不杀龙飞远和龙涛,最后的结局对道友你来说都不会有区别。”
半晌无语,唐俊华理智上知道他说的对,可是情感上接受不了他的漠然,对生命的漠视。
叹息一声,唐俊华觉得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思绪转动,却是决定离开龙山寨,离开大山。
心中有了决断,唐俊华施礼道:“两位,我决定离开这片大山,就此告辞了。”
潘庆辉、红娘子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走,不过非亲肥的,他们也不好多问,同时回礼道:“道友一路顺风,路上多保重。”
点点头,唐俊华脸色失落,就要转身而去。
“等等。”潘庆辉突然喊住了转身的唐俊华,道:“道长,有一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会好过一点。”
顿一顿,潘庆辉接着道:“在你决定击杀龙山神前,我潜入寨中,就发现了各寨暗中联合,串通在一起,要在祭祀大典上发难,趁机破坏龙山神的晋升仪式,阻止他晋级金丹,更想着更进一步杀死龙山神。”
“所以,无论你杀不杀龙山神,各寨都会反叛,龙山寨都会发生大战,成为一片废墟,而寨民们身处大战旋涡中,伤亡更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你只是恰巧因缘际会到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