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初看着那人的身影远去，从他的布口袋里面掏出两枚柳叶抹了点牛流眼泪再擦了擦眼睛。
抬头再看时，那条河里隐隐约约在冒着很多黑气，这就意味着那条河死过的人太多太多了。
怪不得那小鬼要问他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来等镇灵人选完之后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那条河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才会导致整条河都是黑气弥漫。
黎念提着两大袋零食飞奔到河岸，东西放在旁边随意的脱掉鞋袜挽起裤腿就坐在岸边这么踏着河水。
腿在一眼看不到底的河里面晃来晃去，偶尔还有些小鱼亲吻她的脚背，她手里拿着一包撕开的薯片吃的开心。
“你们好啊！只要把我拖下去你们就有人可以再次投胎咯。”
黎念像是露出本性一般，刻意引诱那些无辜的鬼魂。
但一旦那些鬼魂做了，她可不会像现在一样纯洁无害。
只可惜她炫完了好几袋零食，河底底下的东西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在她故意想往下跳的时候，有东西把她用力往上送。
黎念看了看零食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纵身往下一跃。
这回有东西想把她推上去，但却惊恐的发现她们碰不到这个人类。
黎念看到了河底各种死的凄惨女婴，害怕躲在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身后。
那几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最大的那个小姑娘眼底泛青，脸上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瘦和虐待。她鼓足勇气道，“为什么要跳下来？会死的。”
黎念歪头笑了笑，然后扯下了自己的脑袋。
后面的那群女婴被吓得哇哇大哭，最大的那几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但还在什么搅乱的安慰着那些死的年龄比他们还大的女婴。
黎念一手拎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摸了摸脖子，然后举起自己的脑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脖子，很好没有流血完美的安回去就没事了。
她安好脑袋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如果陌初此刻在这儿，他就会看见他
黎念灵魂明明穿的红色裙子却开始褪色变得纯白。
与发狂的纯白不同，她的眼里没了疯狂只有平静的绝望与不符合她那个年龄的沉稳。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没了往日的那种欢快和恶作剧，只是语气平淡的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死物。
“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们的，只是想送你们去轮回。”
这平淡的声音让那群死在河里的各种女童下意识的害怕和后退。
这个人气息莫名变的恐怖起来，让她们忍不住的想要献祭自己。
那几个女童挡在女婴面前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走，如果走了再有人掉进河里怎么办，或者在有人想要淹死和我们同样的人怎么办。”
黎念淡淡的扫了一眼被她们护在身后女婴，平淡无物的道。
“她们再不走灵魂就会消散，而且我要送你们走，不是在商量只是通知而已。”
黎念说完这话抬手就开始吸收，河底里面积攒了百来年的怨气。
那瞬间河里翻滚，就像被大火烧沸了一般。
黎念身上的怨越来越多，脖间也平添了一抹黑色的暗纹。
直致怨气消失，那些死相凄惨的小孩们恢复了那副白白嫩嫩的模样。
她费力地收回手，“去投胎吧。”
黎念说完话真正完整的她再次失去心智记忆，甚至还失去了意识缓缓沉入河底。
河底的那些女童先是不敢置信，随后试探性远离河底走到那些没被河水吞噬的土里。
这一次没有东西在阻拦她们，她们甚至还看到了像是大人们说的那种牛头马面，那个长像奇怪的人手里提着灯笼打着锣鼓呼喊她们的名字。
在河底待的太久，久到她们都要遗忘自己是谁了。
河底所有死掉的人临走之时都给她磕了一个头以示感谢。
她们随着那两道的声音呼喊，一个接一个的走向又或是爬向那个地方。
下一世，牛头马面会让她们投到真正爱护她们的家庭里。
无人看见她们离开之后，一抹抹细小的金光钻入那个沉睡的人身体里。
招待所
陌初先是设坛做法，念经跪拜，后又连接泼水饭，请求城隍老爷保佑这一方村民。
“弟子陌初一请土地，二请土地上报城隍老爷，三请城隍老爷现身此地。
弟子师父乃刘文成，望土地破例上报请城隍老爷。
……”
陌初一边念口诀一边掐着各种手势，甚至还不忘自报家门借用师父的名头狐假虎威。
至于那三个满足条件的人，正跪在法坛面前还是诚心地等着城隍老爷现身。
尤其是那个李二狗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意思就是一定要选我，陈强那个家伙天生残疾保护不好村里责任，二傻子一看就是个傻的，选他才能更好地保护村里的人。
傻子虽然傻，但是人家心特别诚，双手握十还不停地磕头只希望能够让自己可以保护村里的人。
陈强也不甘落后，虽然腿有残疾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但是他也有想要保护的家人。
直到香燃尽，上面的供果突然直直的落入李二狗的怀里。
李二狗有一瞬间的懵逼，但很快他欣喜若狂地抱起供果道。“陌先生城隍老爷是不是选中我了。
现在也没风供果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掉落。”
陌初看着眼前的场景却觉得惊奇，为何城隍老爷把供果给了李二狗，却站在二傻子身后笑得和蔼还顺手拍了拍摸了摸陈强的脑袋，随后朝他微微一笑就消失不见了。
陈强一着急站了起来，麻溜的开口道。“陌先生城隍老爷到底选择了谁。”
此话一出陈强自己的震惊了，他不是说话说不清楚吗？怎么这会说话这么麻溜了。
随机他惊喜过来，“那城隍老爷是不是也选中我了，我现在可以正常说话了。”
陌初沉默了一会儿压住心底的猜测，直到他看见二傻子脑袋上面站了一只白色的小鸟。
小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蹭蹭二傻子的脑袋就在上面睡着了。
“城隍老爷选中的是二傻子，至于你们两个一个被赐予平安，一个被赐予恢复正常。”
李二狗手里拿的苹果挣大眼睛，这是为什么？明明城隍老爷把供果都给他了，最后却选了二傻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二傻子什么都没听懂，只知道城隍老爷选中他保护村子了。
他开心的跳起来拍了拍手掌围着村长转，“保护村长，村长选中，选中了，选中了……”
村长难过的同时又格外高兴，难过这个二傻子永远都要留在村里了，开心的是那个说话不清楚的人终于说话清楚了，更开心的是不用搬离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全村村民。
村长一首牵着二傻子一手杵着拐杖，大声的朝村里宣布了这个消息，陈强也真心的为二傻子高兴，不顾自己一瘸一拐的腿奋力跟上他们两个。
只有李二狗手里拿着苹果表情纠结，看样子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陌初收的做法的家伙，出言开导道。“你身上有贵气，所以城隍老爷愿意让你平安一生。
傻子不一样，他天生就是个选中的守村人，只是因为你们村里有怨所以只能等城隍老爷亲手到此选人。”
李二狗勉强信了陌初的话，十分爱惜的擦了擦手里的苹果，他决定了要把这玩意儿供起来。
不过紧接着陌初朝李二狗打听关于外面那条河的故事。
李二狗虽然很奇怪陌先生为什么要问，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解答了。
“自从招娣姐姐离开之后，村长就不允许任何人在随意溺死女童，和随意将村里的姑娘们许出去。
必须是姑娘们自愿的，不然就滚出这村世代除名。
而且最奇怪的是，自从村长这么让我们做了之后，那条经常淹死人的河里面再也没死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