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拂开他的手,又往被子里一陷:“没出什么事,我就是累了,想多休息几天,忘记给你请假了。你赶紧走,我真后悔给你我家门密码。”
她不想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又毫无灵魂的模样。
容迟渊却把被子给她一下掀开,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竟觉怀里的人又轻了好些,像一张轻飘飘的纸,一碰即碎。
江鹿苍白地蠕动着唇,“容迟渊,你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她想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
他沉默着把她抱出客厅,看着桌上的剩饭菜,筷子还架在碗上,一点没有动过的模样。
他眉眼微沉,没说什么,迅速换鞋下楼。
宋屿拎着大包小包来到江鹿楼下时,就看见容迟渊正把江鹿往车子里塞。
“容迟渊!”
他忽而一股怒意涌至胸口,扔下手里东西,冲上前就挥起拳头打过去!
容迟渊往后退了小步,一阵凌厉的拳风险险擦着他的下颚而去。
他抬手攥住了宋屿的手腕,只用了几分力,便叫宋屿动弹不得。
宋屿抬腿踢过去,男人眼神微微凌厉,立刻躲过,然后一膝盖顶到宋屿的小腹。
江鹿无力躺在后座,就听见两个男人拳拳到肉的声音。
她努力拼着一丝力气起身,就看见容迟渊正把宋屿摁在地上:“你在干什么!放开他,容迟渊!”
两个男人互相瞪一眼。
最后,容迟渊还是松了手。
宋屿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愤怒道:“容迟渊,你不放人我报警了。”
容迟渊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冷眼看着宋屿:“宋医生的账,我以后会慢慢跟你清算。”
说罢,他坐上车,一踩油门离开小区。
车子抵达医院。
医生诊断为病毒性发烧,加上有一点低血糖,必须住院一天一夜静养。
江鹿躺在病床上输液,烧得迷迷糊糊,却攥着男人的衣角。
容迟渊目光多停留了几秒,以为她是不想让自己走,唇角微微扬起。
谁料,下一秒她睁开眼睛,语气冷冷质问着他:
“你为什么打宋屿,你明知道他打不过你,他那双手可是做手术的手,你要是打坏了,我……”
他笑容顿时消失,满脸阴云,冷声打断:“你就如何?”
江鹿想了想,低声警告:“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自己脑袋都烧通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两人正沉默时,门外传来一道细高跟的声音。
是谭书晚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许是走得急,额上还布着一层薄汗:“迟渊……”
见到床上的江鹿,她又立刻改了口:“容总,我把馄饨粥和药都买来了。”
男人表情缓和了些,“嗯”了声,手指点了点桌面:“放着吧。”
江鹿本是想闭目养神,听到谭书晚的声音,又睁开眼睛,轻笑了声:“现在谭小姐不当司机,改当贴身秘书了?”
容迟渊将馄饨碗捧在手里,淡淡吹了几口,送到她唇边:“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说话?”
江鹿别过头去,就是不承他的好意。
谭书晚也连忙解释道:“江主管,您误会了,我只是来取车,容总叮嘱我来的路上顺路买这些,他对您真的很上心的。”
容迟渊淡淡放下馄饨,打断了她:“你先回公司吧,跟这个没良心的说再多,也没用。”
谭书晚看了看他,眼神略有迟疑和失望,却还是乖巧点头:“好,我知道了。”
病房门刚关上。
容迟渊再次端起那碗馄饨,面向江鹿,嗓音压了几分警告:“我最后说一次,我没宋屿那么软的脾气,你再不给我好好吃饭,别逼我用粗暴的方式对你。”
江鹿怒然,咬紧牙关,像个生气的野猫,龇牙咧嘴。
但她知道,自己的抗拒是无效的。
容迟渊既然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出。
她到底还是乖乖地张了嘴。
几乎三天只喝水没进食,她突然觉得馄饨好好吃。
容迟渊一颗颗地将馄饨吹温,再喂给她。
吃到最后,江鹿馋得有点等不了,低声催促:“快一点,快一点,我还要吃,你吹太慢了。”
“老子伺候你,还给我挑三拣四。”
他哼了声,却是笑着。
也就她,敢跟自己呼来喝去。
没好气地连汤带馄饨给她塞到嘴里,她小嘴鼓囔囔的像个仓鼠。
她满足了,他心里便也踏实了。
吃饱喝足了,江鹿顿时来了点困意,倒在床上,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过去。
容迟渊坐在床边望了她一会,将她手放进被子里,再起身去削了盘苹果。
宋屿一路开车跟到医院,下车时,远远看见容迟渊一袭长身玉立在医院门口,正颇有姿态地在抽烟。
不少来往的女人都饶有兴致地回头。
宋屿脸上还挂着彩,少了几分清俊温和,多了不曾在他身上展露过的野性。
“她人呢?”宋屿直接走过去,没什么好语气地问。
“刚吃过东西睡下了。”
容迟渊薄唇侧溢出丝淡淡烟,侧眸看向宋屿,“我给你请了医生,把脸收拾一下。”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宋屿却不接受他的好意,淡漠抄兜,“你回你的公司去吧,剩下的我来照顾。”
不料,容迟渊闻言却是讽刺一笑:“你有什么用?连饭都不会喂她吃,虚弱成那样,这就是你的照顾?”
宋屿眉心突突地跳:“我不是没喂过,前几天她心情不好,吃了就吐,最后胃酸都吐出来了,我不想看她那么难受。”
容迟渊再次陷入沉默,吸了口烟,淡淡目视着前方。
半晌后,他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的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必再问了。”
听他这话,容迟渊微微皱眉:“她那家人又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