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夫人虚弱的笑了笑,“原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封承傲当即喜笑颜开,对封老夫人拱手致谢,“儿子谢母亲割爱。”
李雨比封承傲更加高兴,但未免封家人反悔,她没敢表现出来,“第二,爷需保证不告诉封家以外的人。”
“我掌管着封家酒楼,我可以答应你,我只将这个方法用到封家的饮食和酒楼上。”
李雨有些讶异,“镇上那间蜀风楼是封家的?”
如果是,她得提醒提醒他们,那掌柜的这样做生意要不得。
“嗤。”
封承俭手中扇子“啪”地一合,轻蔑的道:“大柳镇不过区区几万人,我封家才看不上。那蜀风楼是罗县令的小舅子开的,蔡博坤那混账玩意专以次充好,你没和他做成生意是老天爷垂怜你,否则必将陪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这位说的是真的,李雨还真是庆幸对方狗眼看人低。
“李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封家的清风楼遍布晏国九大州,最差也是在县城,便是晏京也有分号。”
李雨之所以把味鲜粉用到菜肴里,便是抱了让封家人为她打广告的心思,哪知封家不但开酒楼,还开的是连锁酒楼!
如果味鲜粉被封家看中,供应到封家各地的酒楼,这必定是一笔不小的量。
到时候她办个作坊,就能解决村里好些人的就业问题。
李雨越想越激动,正欲告诉封家人粗盐的事,封老夫人掩嘴打了个呵欠道:“老大媳妇,我困了,你们扶我下去吧。爷们谈事情,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封大夫人妯娌几个当即便上前扶着她,带着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和婆子丫鬟小厮随从们离开。
柳惠茹原本不想走,但老夫人都发话了,自然不好留下来。
她深深看了李雨一眼,带着两个婢女出了偏厅。
李雨顿时就明白了封老夫人的意思。
这个时候连官家都吃粗盐,能让做出的菜肴不苦不涩,也算是独一份。封家酒楼若是以此为噱头,生意定然要提升一个档次,又怎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倒是她思虑不周了。
只能说,封老夫人不愧是活了五六十年的老人精。
没多时,屋内只剩下封家五位爷和封璟以及他的两个哥哥。
封家大爷封承修指着旁边的空位道:“李姑娘,你坐下说话。”
能留下来的自然是能听得的,李雨道了谢,从善如流的坐下来道:“其实导致粗盐发苦发涩是因为它里面有很多杂质,在做菜前拿水将粗盐化开,把杂质过滤掉,以盐水烹菜就可以了。”
封家几位爷都愣了,封承俭直呼,“原来竟恁个简单?”
不过,能想到这个方法却是不简单,封家几位爷莫不是觉得不能小看了眼前这个小丫头。
在等朱管事来的空档,封承俭又问了淀粉相关的事一些事,李雨都一一作答。
等封承俭问完,封承傲又接口,“李姑娘,你今日的菜真是让我眼界大开,不过那道开水白菜是我最满意的一道菜,我吃出来里面有鸡鸭筒骨干贝鲍鱼鱼翅的味道……”
李雨笑,“爷,那道汤可不止这几样……”
她扳着手指数了数,“嗯,细数起来应该有十八味食材。”
“竟然有十八味之多,难怪味道如此丰富,半点也没有因为某一道食材感到突兀。懂做菜的人都知道,炖汤最忌讳食材太杂,你是如何做到将它们完美融合的?”
“这个简单,味道重的食材少放些,轻的就多放些,再适量加点白醋就行了。”
封承傲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只听他接着又问,“李姑娘,众所周知,筒骨炖出来的汤最是油腻,你是如何做到让开水白菜的汤如此清澈?如果你介意,可以不用说。”
这种涉及到秘诀的事,李雨肯定不想说,但为了能和封家达成合作,她的诚意总得拉满不是?
“不瞒众位爷,我将来是打算自己开酒楼的,但我保证,不管我的酒楼开到多大多远,封家有的菜肴,我绝不做。”
封承傲忙道:“李姑娘如此精妙的厨艺若是不开酒楼,才是天下老饕的损失。生意嘛,我封家做得,别人自然也做得,各凭本事罢了,李姑娘大可放心去做。”
其他几人跟着点头。
李雨见封家人态度诚恳,的确不像是奸猾之人,心中有了底。
在得到封承傲保证不将方法外传后道:“我在汤熬好后,将剁碎的猪肉糜加入适量的水调和成糊状放进汤里熬煮,待成型后再将其捞起来,如此反复三四次,就能得到一锅清澈如水的高汤。今日时间有限,我熬煮的时间其并不够。若能熬煮五个时辰以上,定会更加美味鲜浓。”
封承傲点了点头,“猪肉要肥的还是瘦的?”
“瘦肉多一些。”
“受教了。”
然后几人又问了些别的,李雨拣想说的回了,不想说的便没再说。
她拿出来的诚意够足,想来封家人也已经意识到了。
怎么朱管事还没来?
李雨看了眼窗外,心里有些急了。
她跟着顺风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下山,这会从偏厅的窗户看出去,已看不到太阳照晒的地方,想来已经不早了。
太阳都下山了,肯定已经没了牛车,她要怎么把那几盆辣椒西红柿带回去呢?
再说回靠山村要走近一个小时,她有些怕走夜路。
而且这么晚她还没回去,也不知道弟弟会不会担心她找出来。
好在片刻后,朱管事总算把她的篮子拎来。
李雨起身迎上他,取过篮子把之前开过封的那一罐打开来递给了封承傲。
封承傲接过来,放在鼻下嗅了嗅,忍不住赞道:“好香啊!”
“三哥,给我闻闻。”封承俭凑上去,“果真极香,似乎有虾的味道。”
封家应该看不上这样的小生意,李雨也不怕他们闻出来。
其他人也都接过去闻了闻,封承傲问,“李姑娘,这个东西叫什么?就你手中这些吗?”
李雨总算是知道了封承傲的排行。
封家五位爷,老大气质沉稳,不苟言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老大;老二在京中做官,气质儒雅中带着两分犀利,她能辨别出来;五爷年纪最小,颌下无须,也好认;唯独四爷和三爷年纪相差不大,她拿不准。
“我和弟弟为它取名为味鲜粉,三爷想要多少我便能做出多少。若是封家能提供干贝,我能做出比这个更鲜的来。”
“不知这一小灌你准备卖多少银子?”
李雨心里价位是五百文一罐,但她不懂行情,怕自己开得太高,反问道:“三爷觉得一罐多少钱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