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种声音回荡在整个星海,或低沉,或清丽,或沧桑。但是无一例外,里面都包含着浓浓的坚定。
“爹,舅舅,叶叔......”穆辰还没说完,就被穆禾强制消音。他看着眼前将他挡的严严实实的四位长辈,心脏隐隐有些刺痛。
“你们确定了是吗?”许久,世界意识开口道。
“确定了!”四人异口同声。
世界意识:“你们要清楚,修补裂痕需要你们心意一致,但凡有一丝异心,一点抗拒,就会失败。但时候,这个世界的生灵全部都会死亡,归于混沌之中。”
听了这个话,四人脸上露出笑容,彼此相互看了一看,“没问题的,像这种情况我们已经经历很多次了。”
李飞燕怀念的说道,在那段游历冒险的时光中,他们五人一起经历了很多上古残留的幻境,都是凭借着五人相通的心念才打破幻境的。
“这一次,只不过又是一场幻境的冒险。”宋楠注意到李飞燕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既然你们都已经明白了,那么就回去准备吧。”世界意识说道:“七天后,死迹之夜开始,我会将你们在拉入星海空间。”
话音刚落,熟悉的白光亮起,等到众人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清风门派议事的大厅了。
穆辰一回到现实,趁着穆禾没有反应过来,挣脱开哥哥的束缚,跑到穆清风面前,难过不解的看着四位长辈。
“为什么?........”穆辰眼眶发热,喃喃的问道。为什么要代替我呢,我是外来者,即使是献祭我也不会死,但是你们不一样,一旦献祭,就连灵魂都会消失,再也没有轮回的可能。
只要献祭我一个人,你们就都不用死,世界也会被拯救,所以为什么呢?
看着穆辰难过的表情,穆清风就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他温柔的看着儿子通红的双眼,像小时候那样,捏捏孩子的脸颊,轻声哄道:“没关系,有爹爹在呢!”
“别难过,辰辰。”李飞燕也走过来,劝慰道:“这本身就是属于我们的责任。”
穆辰看向这位温婉不失英气的掌门,他清楚的记着,自己失去母亲后,整夜哭嚎不止。李飞燕得知消息后,便夜夜前来哄自己入睡。她给自己女儿做衣服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做一份,直到自己慢慢长大,这种情况才停下。
而她的女儿,自己未来的大嫂李温雅也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每次来清风派的时候,总会带上精心挑选或精心制作的礼物,对自己关怀备至。
如果让李温雅知道她的母亲是代替自己,才逝世的,李温雅会不会恨自己呢?穆辰一时间竟有点害怕。
“别担心,温雅会明白的。”李飞燕像是知道穆辰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穆辰的头顶。
“没错,辰儿。”叶邵也走了过来。“如果叶钰那小子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记恨你,我揭棺而起抽他一顿!”叶邵虽然有点傲娇,这几年和穆清风的关系也不好。但是对于小辈们却十分关怀。
穆禾李温雅穆辰他们从小吃到大的丹药都是叶邵一手炼制的,哪怕他后来情绪古怪,炼出的丹药越发难吃。也没有忘记给他们的丹药里加点甜。
“但是.......”
“没有但是!”宋楠打断穆辰的话,这个满脸带着风霜的男子打断穆辰的话,认真的说道:“穆辰,你是我妹妹的孩子,所以你决定不能死!”
穆辰看着眼前不断宽慰自己的长辈,心里的越发的难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自己去献祭啊。你们不希望我去,同样我也不希望你们有事。
那一刻,穆辰想要说出他外来者的真相,但是刚要开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下了。同时世界意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能说出来。”
与此同时,在场的众人也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穆清风赶紧检查自己的儿子,着急的说道:“辰辰,那个世界意识是不是又找你了?”
“啊,辰辰你千万不要听他的话,”叶邵在一旁说着。“有我们在呢!”
“辰辰。”李飞燕微微蹲下,和穆辰平视,看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谆谆道:“我们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牺牲你自己,换取所有人的平安。”
“这难道不好吗?”穆辰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就像他原本世界中那个很著名的电车实验,一个人和五个人该怎么选择,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五个人。哪怕知道另外一人是无辜的,但是在面对五条生命前,谁能做出更好的判断呢。
穆辰不是圣父,他知道修补裂痕获得报酬和付出不成正比,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原主四个亲人去送死。他既然代替了原主,就要承担起原主背负的责任。
“好,”宋楠也说道:“这怎么不好,几乎在所有人眼里,牺牲一人换取所有,这是最划算的一件事情。”
“但是,”穆清风接话,面色认真严肃的看着儿子:“但是辰辰,生命的意义从来不是用数量来衡量的。”
“我和你爸爸,你舅舅,你李姨,你娘亲,我们五个人经历很多事,”叶邵接话道:“我们一起游历,斩杀过最凶猛的妖兽,突破过最难闯的幻境,曾在海面上钓过鱼,也在沙漠里挖过水,攀登过最高的雪山,也穿越过最危险的丛林........”
随着叶邵的话语,穆清风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来亮,像是回到那段无比惊险却又刺激的旅途。
“我们这一辈子啊,”叶邵像是感概:“已经够了!”他看向穆辰:“但你不一样,你还这么小,还有很多事情你没有去经历。”
“如果你死了,”穆清风满眼哀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们会很难过的。”
穆辰对视上穆清风的视线,眼前浓烈的哀伤悲痛让穆辰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父亲,不知为何,仿佛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不要再说合不合适的话了。”叶邵捏了捏穆辰的脸颊,“我们几个人去,是最合适的。更何况,修补裂痕的事情,本身就应该我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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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寒暄过后,李飞燕和叶邵返回宗门,处理后事。穆清风也退位,将掌门之位交给穆禾。而宋楠,他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分别交给穆禾和穆辰。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一天比一天暗,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灵气也越来越稀薄。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动物们惊慌失措的逃离自己的家园,想要躲藏起来,但是它们又能躲在哪里去呢。百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跪下祈求上苍,怜悯自己。
死寂之夜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