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内,医生和护士已经熟练地为岑凝完成了基础体检。
医生将体检报告呈给陆启骁,“陆先生,陆太太的身体检查指标均为正常,您可以放心。”
陆启骁接过体检报告,快速翻看了一遍,又面无表情地放在了一边。
岑凝缓缓走了过来,拿起那份体检报告,一页一页地细细看起来。
“陆太太,您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直接告诉您。”医生习惯性地提醒。
作为陆家的家庭医生,她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陆太太,虽然陆太太神智不清,智商如同稚童,但陆先生对陆太太十分宠爱,尤其是对妻子的身体健康非常重视,她和护士常驻陆家,时常都会遵照陆先生的要求,为陆太太检查身体。
这次前来为陆太太检查身体,她发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陆先生和陆太太都很沉默,小孩子心性的陆太太,很反常地没有问出奇怪的问题,也没有捣乱,对身体检查异常配合。
眼看着陆太太拿起体检报告,她担心陆太太看不懂,好心出言提醒,没想到陆太太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谢谢你们,我很好,麻烦你们先出去。”
医生和护士都怔愣在当场,陆太太好像变了一个人,她说话的样子和正常人毫无二致,不会是病情出现了新的变化吧?
“陆先生,陆太太她……要不要请李医生来看看?”
李医生是精神科方面的专家,比作为家庭医生的她要专业很多。
陆启骁语气有些烦躁,“不用,你们先出去,我自有安排。”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陆启骁看着还在仔细查看体检报告的岑凝,神色莫辨。
几分钟后,岑凝合上体检报告,对着陆启骁露出一个淡笑。
“三哥,我很健康,谢谢你这些年来这么照顾我。”
“阿凝,我是你的丈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陆启骁从椅子上起身,就要去拉岑凝的手。
岑凝快速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手,“三哥,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陆启骁黑沉的瞳眸,深深地注视着她,“谈你要怎么离开我吗?你觉得我会允许?”
“离不离开,对我来说,并无所谓。我的父母早已离世,学长也不在了,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家,我现在即使离开,也无处可去。”
岑凝水润的眸中蕴含着满满的忧伤,却又颇为讽刺地看向陆启骁。
“可是三哥,你现在大权在握,富可敌国,就不想尝尝看真正的爱情滋味吗?守着我这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岑凝!”
陆启骁大步上前,抓住了岑凝的肩膀,逼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你想都不要想。”
岑凝望着眼前这个她认识了快三十年的男人,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比年轻时更加成熟、俊美,但他眼底的疯狂和偏执,却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加让她心惊。
陆启骁克制着胸中汹涌的情绪,岑凝能恢复正常,他是高兴的,她拿话激他是为了什么,他也很清楚,但只要他不放手,她就逃不掉。
“阿凝,木清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呢?这二十年,我对你怎样,你不会感觉不到,纵然你的灵魂不在我身边,我也甘之如饴。”
“你早就知道?”岑凝的眸中划过惊讶。
陆启骁的脸上浮起一个晦涩的笑来,“森先生有暗示过我,如果是你自己的灵魂不愿意面对外界,那他也没有办法将你唤醒,只有用七情镜半年一次地稳定你的心神,让你心神安稳,才不会出事。”
“是吗?你倒真是说到做到。”
岑凝眸光渐冷,不禁想到她刚被抓回陆家时,陆启骁说的话。
那时她刚被陆启骁抓回陆家,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心中担心丈夫和女儿的安危,身体上却要不断遭受陆启骁的折磨。
她被陆启骁抵在墙上,耳鬓厮磨间,听到他在她耳边说着残忍的话。
“听说你给那个死男人生了个女儿,你把那个小孽种藏在哪儿了?我让人把她找回来吧,有那个孽种在身边看着,你就会乖乖听话了,嗯?”
“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岑凝心惊不已。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我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再这么抗拒我,我就让她当陆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不可以。”
陆启骁语气轻柔,但唇边尽是残酷笑意。
“木清长得也不差,你们的女儿一定很漂亮吧,我会好好把她养大,然后送她去联姻,她一定也会像你一样,把男人都迷得死死的……”
岑凝愤怒地转身,一把推开他,“陆启骁,你敢动我女儿,我和你拼命!”
陆启骁一时不备,还真被娇小的岑凝推开,怀中落空,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为了那个人的孩子,要和我拼命?岑凝,是我先认识你的,也是我们先有的孩子,你抛弃我们父子,跟那个野男人跑的时候,有考虑过你还有个儿子吗?”
“可我不愿意!”
岑凝激动地胸膛起伏,她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想到木清,那里痛得仿佛快要碎掉了。
“陆启骁,我从未喜欢过你,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木清一人,如果不是你强迫……我和你怎么可能会有儿子?我的丈夫是木清,我和他,领过结婚证,举办了婚礼,我们才是夫妻,你不过是一个只会强取豪夺的卑鄙无耻小人!”
“木清木清,又是木清!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念叨着他!”
陆启骁捉住岑凝的双臂,将她箍进怀里,紧紧抱住,似要揉进血肉之中。
“从现在到死亡,你都只能是我的!得不到你的心,我就只要你的人。”
“呵,你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感情的怪物,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岑凝被他用力的手臂箍得生疼,却只柔顺地卸下力道,贴合在他的身上,面如死灰,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你不用拿其他人威胁我,你想要的顺从,我给你就是了,只是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