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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疯狂的校尉(1 / 1)


意识层面的战士杨十千大力出奇迹,暴击伤害法师杨十千高达999999点,终于在最后关头刷出了“绝世好计”的装备。

一场旷古未见的好戏在天宝十三载的太和城外,万军之中陡然喊了一声“开拍!”

回眸历史,胁迫统帅从而改变战局走向的例子比比皆是,譬如人教版九年级下册语文课文《曹刿论战》中的主人公,曹刿,他的经典语录就是划重点必背的“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公羊传》就详细记录了他于柯地之盟中胁迫其时的霸主齐桓公尽数退还之前侵占的鲁国土地。这一类的历史事件,无论如何,都还在常理之中。毕竟,曹刿身为鲁臣,挺身而出也不逾规。

当下,一名统辖一个步兵团的唐军校尉竟然来到中军,胁迫己方阵营的统帅,导致这一场战役的指令发出中枢即将瘫痪。这无疑是无理可依据的。

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是一个朴实无华,但是几乎公认的一个道德原则。

将“趋利避害”掰开来看,“利”就是“幸福”,而“害”就是“痛楚”。这四个字跟英国哲学家杰里米·边沁功利主义如出一辙,即最大程度地追求幸福,竭尽所能避免陷入痛楚。

借由杰里米·边沁之口,趋利避害,既是肉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生而为人,祸福相依,悲喜交替。趋利避害就是让人从这种常态中去定夺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具体呈现为是非准则,以及人行为的因果关系链。

是非准则,浅显易懂,即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一方面模棱两可,是非曲直在人的心中。不过,杨炯就有一句诗文可以代表唐人对于从军建功立业的渴望:“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玄宗一朝,大量的边塞诗也是在传播这么一个事实。

王昌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回。

王之涣:汉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亲归去来。

高适: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

等等……

那么,对于一名统辖一个步兵团的唐军校尉来说,勇猛杀敌是对的,胁迫统帅是错的。

人行为的因果关系链,说白了,就是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不这样做。这一方面就一目了然。唐对于军人的待遇是有一套极其细致的条文规定。

首先,唐的医疗资源集中优先给作战中的士兵。这一点在《唐律疏议》有记载,如果主司对受伤的士兵视而不见,就到帐中领四十军棍,而一旦致使受伤士兵死亡,那么就准备蹲大牢。为了让这种条文彻底被落实贯彻,唐军还专门设“检校病儿官”,在《大唐卫公李靖兵法》就有记录这一职位具体职责所在。检校病儿官要每天如实及时地检查伤员的数量,伤到哪里,痊愈得怎么样。如果不恪守职责,那么轻则杖打,重则斩首。

其次,战后,伤员可以得到朝廷全方位的抚恤。第一,最粗暴直接的方式就是赏赐钱帛,伤员及其家庭生活质量马上改善。再者,就是赏赐大型犁具、牛耕耙、千斤顶等农具,以及耕牛。在唐朝均田制的规定中,有部分农业收成是归私人的,数量多寡根据总产量的一定比例来,因此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第三,减免赋税,伤员及其家庭生活压力大大减轻。第四,给予就业帮助,譬如地方衙役,武职吏员等,伤员及其家庭让人高看一眼。

最后,对于阵亡的将士,从送其尸骨回乡,下葬规格,对于其家庭成员的补偿方式,也有非常成熟的处理条文。第一,根据《唐律疏议》规定,唐军战死者,必须送回故土安葬,如若相应人员不落实,来帐中领军棍一百。再者,《大唐卫公李靖兵法》对祭埋将士有严格的要求,战事紧急,可以先做标记,后面派专门人员前往祭拜,甚至还有对一些军功卓著者立碑建庙。第三,对于阵亡将士的家庭成员采取厚待的方式。譬如《通典》就曾说:即身死王事者,其子孙虽未成丁,身分地勿追;其因战伤笃疾残废者亦不追减,听其终身也。《唐大诏令集》记载,武则天曾诏令说:如果阵亡将士的子女并没有家人抚养,那么所在州县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而这一切的优待是给予那些上阵奋勇杀敌者,并不包括违反军纪或投敌者。那么,对于一名统辖一个步兵团的唐军校尉来说,胁迫统帅是万万不可为之事。

直白地说,这事不仅仅会使个人身败名裂,还会祸及家人。

因此,天宝十三载,太和城外,一名统辖一个步兵团的唐军校尉策马来到剑南留后李宓,广府节度使何履光跟前,还不待他们问话,手脚利索,一边以枪对准一个长官的胸口,一边以障刀抵在另一个长官的脖子上。简直违反常理!

盛怒的何履光当即吼道:“陈校尉,意欲何为?”

附身于陈音的杨十千乍听此言,以二十一世纪的语境来,就变成了以下这番话的意味。

“你很会打吗?你会打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你哪个道上的?”

“我叫阿杰,你不喜欢叫的话,你就叫我太子好了.......”

“原来是小瘪三。”

附身于陈音的杨十千听得出何履光短短这一句话其中除了错愕,愤怒,更加有蔑视。

李宓则显得平静得多,缓缓说道,是一样的话:“陈校尉,意欲何为?”

附身于陈音的杨十千说道:“李公,何公,事出突然,得罪了。鸣金收兵吧!”

李宓和何履光交视一愣,不知作何回答。宦海,疆场沉浮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离奇诡异的事情。

这么一沉默,现实层面的杨十千也呆若木鸡。意识层面的杨十千将想法打在一个大荧光屏上,高高举着:“喂!继续呀!说出来呀!怎么没动静了?”

实属正常。很多时候,在脑海里演习了无数遍的话语,到了真正发言的时候,反而卡在喉咙那里。

于当下情形不合。无数箭矢连绵不绝从太和城上排山倒海射来,生命消逝,痛苦洪泛。

意识层面的杨十千恨不得跳出来,劈头盖脸便说。

倒有几个甲士蠢蠢欲动。

开元十一年,也就是爆发这一场战役的三十一年前,宿卫京师的府兵大量逃亡,而折冲府可征召的兵源严重不足,府兵制名存实亡。于是,玄宗采纳了宰相张说的提议,以招募方式选京兆、蒲、同、岐、华等州府兵和白丁,每年宿卫两个月,免除出征、镇守负担,称长从宿卫,开元十三年改称彍骑。在地方上,也开始放权节度使招募士兵,称为长征健儿。这也是唐朝家兵的滥觞。

因此,握紧兵刃,蓄势待发的这几个甲士不是李宓,就是何履光的家兵。家兵受家主之禄,担家主之忧。现在他们的家主被人拿武器胁迫住,是可忍,孰不可忍。毕竟,如果是可忍,那么圆滚滚的脑袋,硬鼓鼓的钱包都没了。后果很严重!

附身于陈音的杨十千也犀利地察觉到异常,怒目圆睁。那几个动身要扑前的甲士一下子被吓阻。

绝非当前的这个陈校尉样子十分可怖。当然,若是一般人,看到眼下陈校尉这番模样:鲜血浸透甲胄,脸部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势必胆颤心惊。然而,这些个也是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刀头舔血的主儿,不至于被镇住。他们所权衡的是,他们能不能在陈校尉下手之前安然无恙救出家主。

显然,他们没有十分的把握。确切的说,没有五分的把握。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杨十千还没反应过来,陈音的这一副躯体已经事先反应过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作出应对。一场反扑消弭于无形之中。

意识层面的杨十千捏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说道:“这该死的压迫感,幸亏有这一副范马勇次郎一般的身躯。”

“退后,不然刀枪无眼。”附身于陈音的杨十千嗓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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