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朝抓住对方的脖子,使得对方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扑腾。
对方的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然而——
陈今朝看清楚对方样貌之时,整个人傻眼了。
他手中的不是别人,而是陶七月。
陶七月脸色由于呼吸不畅而涨红,几乎已经变成紫色。陈今朝见状,立马松开手让陶七月缓口气。
“怎么是你?”陈今朝疑惑。
“咳咳咳……”
陶七月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陈今朝特意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的时候拍拍她后背说道:“抱歉,我没想过会是你,所以出手重了些。”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陶七月弱弱说道。
“先进来再说吧,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你,不过你最好还是说清楚怎么会突然跑到奉天。”陈今朝觉得陶七月就是冲着他才来的奉天,如果不问清楚他是不会心安的。
陶七月坐在沙发上,接受陈今朝的审视。
迎上陈今朝质问的目光,陶七月顿觉压力很大,只能弱弱说道:“我真不是跟你来奉天的,而是追查几起命案才来这边的。你放心,在奉天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里,我不会随意打扰你,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你可以尽管开口。”
她不会告诉陈今朝,其实是余梦之拜托她来奉天照顾陈今朝的。
至于怎么照顾,余梦之也没说,全靠陶七月自己领会。
陈今朝没有追根问底,就算得到了答案又能怎样呢?他只能苦笑道:“我怎么觉得,需要帮助的人是你?”
陶七月吐了吐舌头,生怕陈今朝把她赶回江南,又说道:“总之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就是了,你千万别把我赶走呀。”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我不会赶你走。对了,你住在哪儿?”陈今朝问道。
“就在你隔壁房间。”陶七月答道。
陈今朝:“……”
现在他只想到一句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陶七月讪笑道:“只是方便有个照应而已,你千万别多想了。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准备回去休息了。”
陈今朝嗯了声,“行,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也准备休息了。”
主要是陈今朝只洗了一半,还只裹了条浴巾,不方便以这种方式与陶七月进行深夜谈话。
陶七月哦了声,与陈今朝道别之后起身离开。
陈今朝目送她进入自己的房间,在她即将关门的时候突然说道:“等一下。”
陶七月一愣,狐疑打量着陈今朝。
心想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陈今朝看见陶七月胡思乱想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次来奉天肯定已经被人盯上了,一路上我感觉有不少目光盯着我。你跟我走得这么近,有可能也会被盯上。”
“为了安全起见,你要不去我房间睡,我睡沙发就行。”
危险往往在夜晚降临。
再加上神国组织手段神鬼莫测,陶七月若是遇到他们的话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陶七月眼睛一亮,“这,这真的可以吗?”
陈今朝:“没想到你答应得这么痛快,你先把东西搬过来吧,然后你再跟前台报备一下,把你的房间撤了。”
“好的!”
陶七月爽快应下,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陈今朝扶额。
趁着陶七月下楼报备的空隙,陈今朝回到房间内给余梦之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余梦之语气慵懒地问道:“大半夜了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那是当然。”陈今朝嘿嘿傻笑。
余梦之也掩嘴笑道:“少在那儿傻笑,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肯定不只是因为想我,还有别的原因吧。”
陈今朝点点头,“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什么事?”余梦之笑问。
陈今朝支支吾吾,难以开口。
就算他对陶七月没有任何心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肯定是不好的,难免会让余梦之误会。
“我……”
余梦之咯咯直笑,“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你要跟七月共住一间房?”
陈今朝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就已经告诉我了,你也别误会她,是我让她去奉天照顾你的。不然你老跟其他女人有来往,还不如让七月照顾你,这样我也放心。”余梦之的话让陈今朝恍然大悟,有些无语地说道:“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跑到奉天,敢情是你让她来的。”
“不过你就不怕我跟她……”
陈今朝开玩笑似的说道。
余梦之坦然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出于深思熟虑。如果你真的跟七月那个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哦。”
陈今朝觉得余梦之有些莫名其妙,打趣道:“如果我真的跟她有一腿,我怕你到时候哭鼻子哦。”
“才不会!”余梦之轻哼。
不等陈今朝说些什么,她立即转移话题,“我可能要在京城待到春节,这几天都在跟京城形形色色的人见面认识,到时候你会不会来京城?”
“当然。”陈今朝予以肯定答复。
还说道:“我已经考虑好了,大年初二就去李家提亲,你得事先跟你外公说一声,省得到时候我碰一鼻子灰。”
余梦之笑得更加开心了。
“好。”
“我等你。”
“时候不早,你早点休息吧。”
二人互道晚安,然后挂断电话。
陈今朝转过身,发现陶七月已经在客厅坐了好一阵子,干咳了声后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让你来你就来,你没有点主见么?”陈今朝问。
陶七月摇头,“我觉得在你身边挺好的,至少没有这么孤单。”
陈今朝一怔。
直到这时候他才想起来,陶七月一家子只剩下她一个人,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春节,她依然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确实挺惨的。想到这里,陈今朝的心也软了下来。
“以后她让你做什么,你别都听她的。你拥有独立的人格,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陈今朝语气柔和了不少,陶七月鼻子发酸,现在全天下只有陈今朝才会关心她。
一旦远离陈今朝,她便会陷入无边无际的迷茫中。也只有在陈今朝身旁,才能让她那颗孤寂的心不那么慌张。
正应了宋代大词人苏轼的一句诗——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