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朝,你……”
余梦之发现陈今朝身子竟然在微微发抖。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今朝浑身僵硬,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宣传牌,他心中的不安已经变成现实。
少年时期的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与许念青举办一场盛世婚礼,可他万万没想到在数年后的今日,这个幻想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想起那晚热情似火的许念青,陈今朝心中升起极其复杂的情绪。
悔恨?遗憾?愤怒?
还是……
无力?
余梦之白皙的手掌在陈今朝面前晃了晃。
这使得陈今朝视线逐渐凝聚,落在余梦之那张显露出焦急之色的脸颊上,余梦之担忧问道:“你怎么了?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参加宁飞的婚宴了?”陈今朝下意识反问。
在余梦之看来,宁飞的婚宴哪有陈今朝重要?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被她生生咽回去。
余梦之答道:“我是你的雇主,需要对你负责。”
陈今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淡淡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我们进去吧。”
“你真没事?”余梦之放心不下。
陈今朝摇摇头。
余梦之看得出来陈今朝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在走进婚宴厅之前,余梦之特意看了眼右侧的宣传牌,这两个名字突然让她想到了什么。
于是她又再次侧目看向陈今朝,发现陈今朝正紧张地四处张望,像是在人群中搜索着他心心念念的某道身影。
下一刻。
余梦之特意挽着陈今朝的手,行走在人群之中。
这引来不少人的瞩目。
远远看去,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家还有其他人参加婚宴,但余凌霄正在气头上不想看见自己孙女,余伯韬和余正志也很懂事没让余梦之坐在他们这桌。
省得给余家丢人。
带一个保安来参加婚宴,也不嫌害臊!
余文栋的想法与他们相反,主要开口让余梦之和陈今朝坐在他身旁。
这令余梦之深感意外。
从她记事开始,父亲和她之间仿佛有一层不可逾越的隔膜,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淡,一度让余梦之以为他们不是亲生父女。
哪有这样的父亲?
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余文栋明显开始关心她,令她不太适应。
至于发生了什么,余梦之也不清楚。
“伯父好。”陈今朝喊道。
余文栋笑着颔首,对陈今朝嘘寒问暖,甚至还明里暗里询问陈今朝的家庭背景。
他的说话方式很温和,不似余凌霄那么霸道,陈今朝也没有从他语气中听出丝丝的讨厌,“伯父,您应该看过我的资料。以余家的能量,想将我从小到大的经历查清楚应该很简单吧?”
“哈哈……”
余文栋畅快大笑,“你活得倒是通透,我对你挺满意的。”
“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不错,梦之也挺喜欢你,正好趁着今天这个大喜之日定一下什么时候结婚?”
“你们认为呢?”
陈今朝和余梦之面面相觑。
余梦之耳垂都红透了,急忙对陈今朝挤眉弄眼,陈今朝这才答道:“伯父,我和梦之的感情还不算踏实,结婚的事情再缓缓吧。”
余文栋笑得更畅快了。
“你们是怕老爷子不答应?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为你们撑着。”
余梦之呆呆看向父亲。
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从余文栋身上感受到关爱,她不适应地挪开视线说道:“爸,我还很年轻,现在想要以事业为重,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
余文栋不再强求。
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文栋一直在跟陈今朝谈天论地,其乐融融。
“陈今朝,我没看错吧?你竟然也来了?”一名油头粉面的青年走过来拍拍陈今朝肩膀,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陈今朝抬头看了眼对方,“你是?”
青年眼底浮现愠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才几年不见,你就把我给忘了?我是柳文滨,是许念青的班长,我这么说你应该想起来了吧?”
陈今朝仔细思索,恍然地哦了一声,“是你啊,想起来了。刚才没想起来,实在是抱歉。”
柳文滨脸色变得阴狠,心想陈今朝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当年柳文滨一直追求许念青而不得,最后居然被陈今朝得手,每当他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就气得不轻。
后来两人分手的时候,柳文滨还高兴了一阵子。
“你怎么来了?该不会是来拆台的吧,我劝你千万别做这种傻事,念青的未婚夫是江南房地产集团的少东家宁飞。跟他作对,准没你好果子吃。”柳文滨笑道。
“你要是真为念青着想,就赶快走吧。”
话是好听的话。
只不过柳文滨想要让这番话起到反作用,最好能够激怒陈今朝,拾掇他铤而走险做一些过分的举动。
到那时候。
陈今朝肯定会丢人现眼。
“谢谢你的关心,我是受人邀请参加婚宴的,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不会做。”陈今朝平静说道,柳文滨突然发出声嗤笑,还伸手扯了扯陈今朝的西装,“咱俩谁跟谁,你在我面前装这些有用吗?前段时间吴庭艳跟我说了,你在一家公司当什么保安。”
“唉,真是屈才了。”
“要不你来当我的司机,我给你加一千工资。”
陈今朝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柳文滨,“吴庭艳就跟你说了这些?”
柳文滨一愣,“不然还有什么?”
陈今朝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话有点多,我不是很爱听。还有,把你的手从我衣服上拿开,这件西装是新买的。”
柳文滨以为陈今朝在故弄玄虚,不禁讥讽道:“哟,还是名牌货,我看看是不是连吊牌都没剪,等着婚宴结束之后拿回去退掉?”
“我看你是存心想让念青丢人。”
陈今朝本不打算动手,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奈何柳文滨这厮咄咄逼人,如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乱叫。
他正想动手。
坐在陈今朝身旁的余梦之动作比他还快一些,将杯子里的茶水往柳文滨脸上一泼。
“不会说话就闭嘴。”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