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徒步赶往机场的路上,平时本就没过多锻炼的韩箬,到后面更是举步维艰。
随着时间流逝,飞机场几个大字就在不远处。
转身看向远处的夕阳西下,韩箬感到了迷茫,林靖之早上出发的,现在已经傍晚了,要走的话,早就离开了。
在路上时心中早已经知道寻找林靖之几乎不可能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期待。
“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伴随着呢喃细语,韩箬停下了步伐,并没有前往飞机场,而是转身落寞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因为疼痛,一路上韩箬时不时地蹲下身子,揉着发红的脚踝,然后起身继续往前走,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不想哭,但是泪水根本不听她的话,肆意地顺着脸颊滑落。
伴随着滴答一声,最后一抹夕阳也彻底陷入了地平线下。
相较于火车站到飞机场的距离,飞机场离韩箬所住的小区并不远,但也有七八公里,途中还会经过炎黄高中分校。
当韩箬来到炎黄高中分校时,天色已黑,路上几乎都看不到行人,道路两旁的店面大部分已经关闭。
韩箬的脸上仍旧残留有泪痕,落魄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咚”的一声,一颗小石子滚落到了韩箬身边,惊动了韩箬,她下意识地朝着还在滚动的小石子看去,视线尽头有一道正在吃面的身影,定格了韩箬的目光。
“老大,对不起了,我受不了女生哭啊。”躲在路旁绿化带的红毛小声祈祷,“不知道是我,不知道是我。”
在林靖之中午交代了红毛之后,他便在街头晃悠,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去炎黄高中分校看看情况,但是到了平日里韩箬离开学校的点以后,还是没见韩箬出来,红毛便翻墙进入了炎黄高中分校。
在学校晃荡了一圈之后,依旧没有找到韩箬。
再加上中午林靖之独自一人吃面,以为她今天没来学校,便开心地叫上黄毛玩台球。
结果,这大半夜的居然看到了在外面‘瞎逛’的韩箬,尽管有些扫兴,但红毛还是拉着黄毛护送韩箬。
路上两人看出了韩箬的不对劲,发现哭了之后,黄毛并没有反应,而红毛则是一路上向黄毛念叨:
“那小姑娘为什么会哭?”
在看到韩箬自顾自地快走过林靖之正在吃面的那家店以后,红毛更是忍不住扔出石头提醒。
旁边的黄毛给了红毛一个爆栗,悄声说道,“怕你还扔,那位哥一看就是故意离开的。”
“我说你这个胆,当初是怎么提出玩这个小姑娘的啊?”
红毛吃痛地捂着头,可支支吾吾半天仍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毛转身看着向面馆走去的韩箬,再低头盯着正在偷瞄的红毛,忍不住又给了他一个爆栗,压低声音说到:“走了,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偷看吗?”
说着,便拉着红毛离去。
尽管红毛内心还想继续看下去,但也知道并不合适,半推半就之下被黄毛拉着离开了。
正在吃面的林靖之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将面吃光以后,抬起碗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
待林靖之满足地将面碗放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俏脸。
抬着面碗的双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林靖之将手中的面碗放了下来,看着韩箬那憔悴的面容,张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半天都没蹦出个字。
默默地将头低下,不再去看韩箬的脸,林靖之这才开口说道,“韩箬,我……”
伴随着“滴答”一声脆响,一滴泪珠在林靖之面前的桌子上溅射开来,一部分溅射到林靖之的嘴角上。
抿了抿唇,感受着那苦涩的滋味,林靖之抬起头看着韩箬泛红的眼眶,以及那带着泪珠的面庞。
店中正在收拾家伙,准备打烊的老板娘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几分,一直擦着同一张桌子,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靖之,但背对着的林靖之自然看不到这一幕。
韩箬低头看着坐着的林靖之,想要指责,但是自己并没有合适的身份指责对方。
两人除了师生以外再没有其他关系。
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涩,再加上今天的到处奔波,最后却发现林靖之在悠闲地吃面。
心中的委屈更甚了几分,随着眼泪的滴落,韩箬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伴随着抑制情绪的大坝决堤,韩箬声音哽咽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走?”
“你为什么走了都不和我说?”
“是嫌我烦了吗?”
……
韩箬一连串的问题让林靖之哑口无言,但是想到昨日在韩箬居住小区那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以及自身所背负的仇恨,还是叹气说道,“和我在一起,对你不好。”
随着林靖之这句话说出,韩箬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了,“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吗?小区里的人说的,我没听到过吗?”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是知道了才做的选择。”
说完这些,韩箬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随即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可是我都不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林靖之听到这句话后,有些心疼,平日害羞的女生都说出这种话来了。是啊,有什么可怕的?可现实中就是有怕的。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韩箬根本听不进去,林靖之想让韩箬停止哭泣,但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时一阵推力从背后袭来,林靖之并没有被推动,转身只见老板娘正在皱眉看着他。
老板娘虽然奇怪为什么推不动瘦弱的林靖之,但现在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慰这小姑娘。
看林靖之往这边看过来,老板娘小声提醒道,“抱她啊!”
林靖之恍然大悟,蹲下身将韩箬抱住。
倚靠在林靖之的怀中,韩箬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大声地哭了出来。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拍打着韩箬的背,林靖之感受着泪水浸透胸前衣衫带来的湿润触感,听着韩箬的哭声,一阵心疼,但是心中的苦闷却无处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