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生日会结束后，江繁和宋韵一起从许祈家出来。
许祈本来想送送她们，却被宋韵以她想和江繁说些私话拦下。
电梯里，宋韵告诉江繁自己等会儿还要去打工。
“你寒假也这么辛苦啊？”江繁觉得宋韵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宋韵哼笑，“反正放假也没事做，还不如多赚点钱养老呢。”
“哈哈哈。”江繁乐了一声问她，“对了宋韵，你今天给许祈送了什么礼物啊？
宋韵听到许祈的名字心里有些不爽，“就随便买了个小玩意儿。”
江繁调侃她，“你不是说就只带张嘴来吗哈哈。”
“这你也信。”宋韵轻嗤，“我那开玩笑的。”
谈笑间，电梯到了一楼。
“宋韵，我要不送送你啊。”江繁指着大门口的商务车，“车就在那儿。”
“不用了。”宋韵摇头，“你回去吧，我打工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好吧。”江繁对宋韵挥手，“那我走了，拜拜。”
宋韵回应她：“拜拜。”
……
宋韵盯着那辆行驶的商务车看了很久，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
次日大清早，江繁被微信消息震醒。
她真的很烦睡懒觉被人吵醒。
沈泽：我到机场了。
沈泽：我上飞机了。
沈泽：还没起吗？
“……”
此时的沈泽应该庆幸江繁没有起床气。
江繁撑着坐起身子缓了一会儿，然后抓起手机回复沈泽。
奶盖：嗯。
江繁觉得回复一个嗯有些不礼貌，她又打了几个字：一路顺风。
沈泽那边半天没回消息，应该是上飞机了吧。
江繁把手机甩一边儿，下床上了个厕所又躺回床上，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甩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江繁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许祈发来的问候。
许祈：早上好。
江繁窝进被窝里偷着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许祈的问候这么有魔力呢？大清早的烦躁都一干二净了。
奶盖：早上好啊许祈。
许祈那边发来一张照片，江繁点进去看到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雪人，样子有些滑稽。
江繁憋笑打字：许祈，你做的雪人吗？
许祈回复说：不是，这是今天早上出去买菜，楼下的小朋友送给我的。
知道是小朋友做的，江繁收敛笑意。
毕竟不能嘲笑小朋友。
奶盖：小朋友挺厉害的。
许祈：嗯。
二人接下来就尬聊了。
许祈说自己要去做作业了，江繁说那她去吃饭了。
两人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尬聊。
江繁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下楼吃完苏漫准备好的早餐然后窝进房间里看书做题。
虽然不能去学校上课，但是学业也不能落下。
她拿出平板，上面有许祈发过来的邮箱，许祈每周都会把笔记整理好发到她的邮箱里。
江繁对着许祈整理的笔记，一学就是一上午。
-
时间一晃，春节将至。
除夕前一天晚上，一家人围着江繁让她给她哥打电话。
苏漫一直劝说江明涛接受儿子和顾昇，江明涛这才勉强同意过年的时候让江然把顾昇带回家一起吃个饭。
江繁硬着头皮给她哥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回不回家。
电话那边江然轻描淡写道：“你问问老爸接没接受带把儿的儿媳妇。”
江明涛在一旁听着脸都气绿了。
苏漫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别跟儿子生气。
江繁瞄了一眼爸爸，对电话那边说：“哥哥，我和爸爸妈妈都很想你啊。”
“只要老爸能接受顾昇，我现在就飞回家。”江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江明涛都快气死了，咳嗽了两下示意江繁把电话给他。
江繁犹豫了一番把电话递给了老爸。
“喂。”
江明涛出声，江然那边沉默了。
江明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他说：“小然，你把……小顾，带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江然有些不敢相信，“老爸，你说真的？”
江明涛捏了捏眉心，“真的，小顾在你旁边吗？你把电话给他。”
另一边江然听到他老爸说的话立马把电话换给在一旁听着的顾昇。
“喂，叔叔。”顾昇的声音有些抖。
江明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小顾啊，小然在你那儿怎么样？”
顾昇快速说：“他在这儿很好，我爸爸妈妈也都能接受他，他们都对小然很好。”
江然听到顾昇叫自己小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然贴近他另一只耳朵，调戏道：“小然？我什么时候叫小然了？”
顾昇捂住喇叭，低头“啵”一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别搞我，我正跟咱爸说话呢。”
江然揪住他的领子也亲了一下他，“行，我现在就订回楠城的机票。”
江明涛和顾昇聊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一点都不替孩子考虑。
这一点，他和顾昇的父母完全没法比。
深夜，许祈发来消息告诉江繁他爸爸回来了，还带着他小妈。
江繁打字想问什么，但又打了删，删了打。
许祈：你想说什么吗？我看你一直在输入中。
“……”
最终江繁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问题。
奶盖：你小妈对你好吗？
……
许祈看着江繁发来的问题，沉默片刻，然后打字回复她：她对我还好。
然后又打字说：但是我不喜欢她。
江繁问：为什么啊？
许祈告诉了她原因。
他刚上高一那年，有一次回到家，看到家里大大小小的堆着一堆东西。那些都是许祈妈妈的东西。
都是那个女人扔出来的。
自从妈妈离世后，许祈一直都把妈妈的东西保存的很好，看到妈妈的东西跟垃圾一样被扔在大厅里，许祈攥着拳头找那个女人理论。
那个女人虽然给他道了歉，但表情和语气一点都没有道歉的意思。
“哦对不起啊小祈，我以为这些东西都没用了，所以才准备扔了的。”
许祈很生气，但是骨子里的教养告诉他不能对长辈没有礼貌，所以他逼迫自己不和那个女人计较。
谁知道那次的没计较却换来更过分的事情。
那个女人把许祈妈妈生前唯一留给许祈的一个娃娃摆件给扔了。
许祈妈妈是一位雕刻师，那个娃娃就是许祈妈妈按照许祈的样子雕刻的，就这么被那个女人扔了。
许祈因此还去翻过垃圾桶，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自那之后许父带着那个女人出国了，许祈也没有等到那个女人的道歉。
……
江繁替许祈感到委屈，他问许祈那个娃娃长什么样子。
许祈一字一句地给她描述。
江繁把许祈描述的那段话复制保存下来。
-
第二天早饭过，江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门。
她通过老爸认识了一位女雕刻师，她想跟那位雕刻师学学，然后雕刻一个娃娃送给许祈。
到了约定的酒店，江繁和那位女雕刻师见到面。
那位女雕刻师的五官小巧精致，一身正气的感觉。
“老师好。”江繁向面前的人伸出手。
女人笑着握住她的手客套着：“江小姐好，你叫我陈舞就好。”
江繁感觉到她手心的老茧，“那不行，我今天是来跟老师学习的，怎么能直呼您的名字呢？”
“好吧。”陈舞眉眼一弯，“那江小姐就叫我陈老师吧。”
陈舞招呼着：“先坐吧。”
“好。”江繁和陈舞一起坐下。
陈舞说：“不管做什么事，安全都是第一，咱们雕刻也一样。”
“江小姐。”陈舞问她，“不知道你想选什么材料雕刻呢？”
江繁回想到许祈说是木雕，所以她大方告诉陈舞自己的选材。
陈舞笑了：“那好，我那边有一些材料，不知道江小姐有没有兴趣去我那儿看看？”
江繁考虑了一下，然后张口：“好，那麻烦陈老师了。”
-
陈舞开车带着江繁来到了她的店里。
江繁推开玻璃门感叹：“陈老师，这些都是您雕刻的吗？太厉害了！”
面前的几排玻璃柜里，有木雕，玉雕，每一样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陈舞不以为意道：“对，都是我的作品。”
江繁想到爸爸告诉她陈舞是国内获奖无数的女雕刻家，江繁由心的敬佩她。
陈舞拿出来一些工具，放在桌子上，“我先教你怎么拿这些工具。”
江繁连忙应声：“好。”
……
一个多小时后，江繁差不多已经熟悉了每个工具的握法和用法。
陈舞取出来几块木料，让江繁自己挑挑。
江繁对这些不懂，选了最贵的那个。
陈舞问她：“江小姐想雕个什么？”
江繁说：“一个娃娃。”
陈舞让江繁先拿废料练练手，以免学艺不精浪费了一块上好的木料。
……
又几个小时过去，江繁用废料雕刻出一块能看的过去的小船。
陈舞先是夸赞江繁学东西真快，然后又指出了江繁做的不好的一些问题。
“你看，你这个船身就下手重了。”
“你这边又下手轻了。”
……
一天时间，江繁的手心被磨的生疼，她听从陈舞的教导和指挥，终于雕刻出了许祈口中那个娃娃的样子。
雕刻到最后，江繁发现娃娃摊开的手掌有些空，陈舞提议她给手心在刻个什么东西吧。
江繁想了一会儿，然后请求陈舞帮忙给娃娃手心刻一个千纸鹤。
陈舞问她刻千纸鹤有什么意义吗？
江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