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1.浮生副本,时闻会很惨,做好心理准备。
2.请时刻记住这是梦境,到后面有些地方会逻辑不顺,这对应时闻的精神值逐渐下降。)
黑发的少年猛然坐起,警惕的打量起四周。
明显具有稻妻特色的古屋华丽宽敞。
红色的枫树生长得正茂盛,时不时落下一片红枫叶,轻飘飘的,慢悠悠的,一会儿朝右,一会儿又向左,最后才落到树下由细碎砂石铺就的枯山水{注释}之中。
美丽而哀愁,枫红似火却又清苦寂寥。
时闻手扶住额头。
他入梦了。
一瞬间的心绪波动被梦之魔神抓住,被祂拖入梦中。
时闻站起身,神色淡淡。
他得赶紧找方法醒过来,他不能留他的少年一个人在那里。
时闻来到一扇门前。
大门之上镌刻着繁复的纹样,依稀可见一位头披轻纱,身着狩衣的少年人横笛吹奏。
时闻将想要推开门的手缩了回去,定定站在门前看了很久。
散兵……倾奇者?
忽然,大门自己向两侧拉开,一间古朴的房间出现在时闻的眼前。
在房间中央,与大门之上的吹笛少年一般无二的人闭眸沉睡着。
房间精致非常,完全是稻妻王公贵族的规格,但时闻觉得这个房间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一个要锁住少年一生的华丽之笼。
这大概是梦之魔神依据散兵的记忆捏造的梦境。
如果……
在这里杀掉这个梦境的记忆提供者的话,是不是他就可以醒来?
时闻望着沉睡着的少年,脚下却如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开。
过了好久,时闻眸子暗了下去。
沉睡的少年身边渐渐凝出水珠,水珠又慢慢变作利剑。
尖刃皆朝着少年刺了下去。
水做的利剑停了,停在了距离少年身体的毫厘之处。
时闻肩膀垮了下去,低头咬着牙,用气音第一次骂出了声。
他做不到……
伤害那位紫发的少年……哪怕是知道在梦中,他也做不到。
“……太过分了!”
时闻就像站在一条缝隙的两端。
一端是理智,让他尝试一下可能性;
另一端是私心,他不想伤害少年一丝一毫。
缝隙越来越大,时闻终会痛苦地落入缝隙的悬崖之中。
“……混蛋!”
若是他可以,他一定要把梦之魔神千刀万剐!
围绕在沉睡的少年身边的水剑消散于无形。
时闻将大门重新合上,浑身没了力气一般,头趴在关闭的大门之上。
突然,外面传来巨响。
时闻回过神,眼神一凛,将自己隐蔽于隐蔽处。
不多时,一个长相憨厚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身形魁梧,手上的特定位置有着厚厚的茧。
是个刀匠。
这大概就是散兵曾经提及过的刀匠故人了吧。
时闻嘴角紧抿,在隐蔽处看着那个青年人拉开那华丽的大门。
“人偶?!怎么会在这里?”
沉睡着的人偶睁开眼睛。
他被带走了。
时闻在隐蔽处看着身着洁白狩衣的少年跟着那个青年人走出了这里。
虽然他推测人偶应该不会有危险,时闻还是止不住的担心,随后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面,走出这间华丽而窒息的牢笼。
那个叫桂木的年轻人带着他的少年去到了一个刀匠村。
刀匠村里的人都很和善,他们接纳了这个如白纸一般懵懂的少年,并为少年取了一个称呼:倾奇者。
时闻在暗中观察了很久,发现刀匠村里的所有人确实都对倾奇者很好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在放下心来的那一刻,时闻的心又提了起来。
黑发少年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竟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时闻抿了抿唇,从元素空间中召出那把散兵送给他的刀剑,横在脖子上。
他得赶紧醒过来。
这个梦境只有两个关键点:提供记忆的倾奇者和正在做梦的他。
他不舍得对倾奇者动手,对自己还是可以的。
他对自己一向狠得下心。
时闻握紧刀柄,在用刀剑划破脖颈之际,一道满含着担心的熟悉声音闯进他的耳朵。
“不要!”
刀剑只来得及划出一道血痕停了下来。
时闻睁开眼看向一脸焦急朝他跑过来的身影。
是倾奇者。
时闻眉眼温柔地弯起。
是你呀。
手上一松,刀剑被夺了下来。
倾奇者十分认真严肃地看着时闻的脸,“不要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啊!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嗯嗯。”时闻随口应着,伸手去拿倾奇者手中的刀剑。
倾奇者抱着刀剑,身体往后缩了缩,很怕面前这个少年拿回刀剑再次寻死。
“放心,我不会在你面前寻死的。”时闻轻声说道。
看着倾奇者怀疑又担心的眼神,时闻特别真诚地再次承诺自己不会寻死。
如此,倾奇者才慢慢地把刀剑重新放到时闻的手上。
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时闻脖子上的伤口,倾奇者温声说道:
“您受伤了。”
时闻伸手摸了摸刚刚自己划出来的伤口,正在向外流着血,但是伤口不深。
黑发的少年安抚地笑笑:“没什么事,过几天它便好了,不必担心。”
“不能放着伤口不管。”倾奇者显然并不赞同黑发少年对伤口的不以为意,“请跟我来包扎。
请不要拒绝我。”
看着倾奇者的眼睛,时闻咽下拒绝的话语,一言不发地跟在身着狩衣的少年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踏入刀匠村中,感受人们的热情和善良。
这一路上走来收获了很多人的关心和担忧。
倾奇者带着他走进一间小屋。
正好碰上刚采完矿石回来的桂木。
“倾奇者,这位是?”憨厚的青年人询问。
倾奇者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位黑发少年的名字。
“鄙人姓时,单名一个闻字。璃月人氏,幸会。”时闻挂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口接过话茬。
“哈哈,原来是璃月来的旅人,幸会幸会。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桂木十分友善地哈哈一笑,“欸,时君,你这脖子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而已。”
“大意不得啊。赶紧进屋,进行包扎。”
时闻被桂木和倾奇者带进屋内。
倾奇者进了里屋,拿出绷带和止血药,细心为时闻进行包扎。
时闻仰着头,方便倾奇者动作。
没过一会儿,时闻的脖子上就缠了一层绷带。
倾奇者将一切物品规整好,端正地跪坐在时闻的面前,郑重地说:“包扎好了,时先生。以后请不要再将生命当儿戏了。”
一旁的桂木听了一拍大腿,“什么?!”
“时君,请不能乱来啊。是因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嘛——”
“敢问时君有落榻的地方吗?”
时闻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天他都是在刀匠村附近随便找一棵树过夜的。
倾奇者身体微微前倾,想要说什么却被桂木抢了先。
“如果时君不嫌弃,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有什么烦恼也可以跟我和倾奇者说,我们会认真倾听的!”
“嗯。”倾奇者附和,十分乖巧。
“这怎么好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时先生便留下吧。”
两人确实盛情邀请,时闻最终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叨扰了。”
“怎么会,怎么会。”憨厚的桂木抬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么,时君就和倾奇者一个房间怎么样?”
“嗯!”倾奇者点头,笑着看向时闻。
倾奇者·笑:盯——
时闻:这根本顶不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