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斌看了看常茂,故意道:“表哥,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旦触怒皇上,莫说是削爵,就是抄家灭族,也是有可能的。”
常茂脸色变了变,抄家灭族什么的,他倒是不怕。
不说他姐夫是当朝太子朱标,就是他爹开平王常遇春,即便是已经去世,依旧有几分薄面。
即便是触怒了皇上,只要不造反,也不会严重到被抄家灭族的地步。
但削爵就不一定了。
爵位是皇上赏赐的,既然能赏赐,就能收回去。
尤其是皇上发怒了,铁了心削爵,连他姐夫朱标都未必拦得住。
想着,他沉吟道:“表弟,我记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大表哥你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要表明支持朝廷征收商税的态度,勿要说些反对的话,惹皇上生疑!”蓝斌点了点头,告诫道。
常茂脸色又是一变,小心翼翼道:“表弟,若是说了反对朝廷征收商税的话,会怎么样?”
“大表哥,你说什么了?”蓝斌神色一紧,急忙道。
他可知道朝廷的锦衣卫无处不在,而且还时时刻刻记录着,朝廷重臣、勋贵等的言行举止。
而这些全都是朱元璋看人的重要参考。
别看朱元璋平时没有因锦衣卫监视,记录的言行举止治罪,但都被记录在案,没治罪不代表没事,只是还没到治罪的时候罢了。
到了时候,那些锦衣卫记录在案的言行举止,全都成了黑历史。
常茂有些难为情道:“我没说什么,只是抱怨了几句。”
“表哥,真的只是抱怨了几句?这可是大事,不能有丝毫隐瞒,否则出了事,就麻烦了!”蓝斌眉头挑了挑,直勾勾盯着常茂,郑重其事道。
常茂看了看蓝斌,本不想多说,可不知为何,总感觉蓝斌的眼神能看穿自己的心一样,犹豫片刻道:“我还联络过我岳父宋国公冯胜,吉安候陆仲亨,江夏候周德兴等勋贵,打算一起上书反对朝廷征收商税。”
蓝斌脸都绿了,怎么都没想到常茂竟然私下联络冯胜、陆仲亨等勋贵,上书反对朝廷征收商税。先不说最后结果怎么样,单单勋贵之间私下串联这件事,就能在朱元璋心里扎根刺。
尤其是朱元璋本就忌惮勋贵坐大,还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削减勋贵兵权。
甚至为了削减勋贵兵权,连他的儿子们都分封了出去,逐步取代勋贵带兵。
而常茂竟然私下联络冯胜等人,这不是给朱元璋上眼药吗?
想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大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你知不知道皇上最忌讳勋贵抱团,你竟然还敢私下去联络宋国公他们?”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们图谋不轨?”
“不…不会吧,我们什么都没干,只是不满朝廷重新制定商税税率…”常茂吓了一跳,急忙道。
蓝斌没好气道:“会不会,你说了不算,得皇上说了算。皇上若真认为你们图谋不轨,那你们怎么办?”
“这…”
常茂被噎住了,皇上疑心病本来就重,若让皇上误认为自己等人私下联络,是为了图谋不轨,那后果…。
想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表弟,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真没有图谋不轨啊!”
“我信你也没用,得看皇上信不信你!”
蓝斌又道:“大表哥,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一起向皇上上书没有?”
“还没有!”常茂摇了摇头:“本来打算过两天上书,但没想到你的大明日报今天发行,而日报上又全都是支持商税的文章。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授意的…”
蓝斌恍然大悟之余,打断道:“所以你们今天来找我,就是想摸清楚皇上的心思,然后在考虑要不要上书?”
“其实我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书!”常茂苦笑道。
蓝斌松了口气之余,没好气道:“这还用犹豫?当然是不能上书了,而且你不仅不能上书,还得去向皇上请罪!”
本来常茂就是皇亲国戚,理应和皇室共进退,结果在朝廷征收商税一事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站在朱元璋对立面。
如此背刺之举,让朱元璋怎么看?
说不定在朱元璋心里,常茂的背刺本身,比反对商税还要严重。
若不想办法拔了朱元璋心里这根刺,即便是常茂在反对商税一事上全身而退,日后怕是也没好日子过。
“请罪?”常茂皱了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