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送回牢房不久,两个锦衣卫又送来一个死刑犯。
这次蓝斌没有动手,而是将清理死刑犯伤口的事,交给了周四去做,而他本人则站在边上指点,直到用药的时候,才会上前帮忙。
一连给十个死刑犯用了药,蓝斌和周四才停了下来,叮嘱了锦衣卫一番,又和毛骧、蒋瓛告别后,就离开了锦衣卫衙门。
次日,蓝斌有太子朱标的话撑腰,自然没去大本堂,而是带着周四再次来到锦衣卫的昭狱。
刚到昭狱外,闻讯赶来的蒋瓛,远远地称赞道:“蓝百户,你的药,当真是神药啊!才一个晚上,那些用了药的死刑犯,伤口就开始愈合了,神乎其神啊!”
“可有人死亡?”蓝斌眼睛一亮,关心道。
蒋瓛稍微一愣,笑道:“蓝百户说笑了,你给那些死刑犯用那么好的药,怎么可能有人死呢!”
“带我去看看!”蓝斌松了口气,又道。
“这边请!”
蒋瓛带着蓝斌来到关押昨天试药的死刑犯牢房,依次查看了一下用药的死刑犯的伤口情况。
经过一番检查,那些死刑犯果然如蒋瓛所言,伤势大为好转,伤口更是开始愈合。
如此明显的效果,给蓝斌了极大的振奋。
不过蓝斌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继续让锦衣卫押送死刑犯来试药,直到将昭狱所有死刑犯都试了一遍药后,才停了下来。
死刑犯试药的整体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总共二十五个死刑犯,只有两个死刑犯死亡,其余死刑犯基本上在用药后,都出现愈合现象。
而那两个死刑犯的死亡,和青霉素无关,一个是周四替死刑犯清理伤口时,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割破了死刑犯的主动脉,大量流血而死。
一个则是死刑犯送来试药之前,刚刚遭受了一遍酷刑,都还没撑着上完药,就咽了气。
蓝斌又观察了两天,死刑犯们上药后的反应,确定试药相对成功后,就和毛骧打了个招呼,没在去锦衣卫,而是在府上画了一些玻璃注射器,铜针等物,交给工匠们去准备。
下一步,他打算改进青霉素使用方法,尽量做到后世一样,可以口服、肌肉注射、外敷等等。
当然,他知道以当前这个环境,很难做到这一点。但他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有着先进思想和理念在,不利用起来,太浪费了。
再者成不成功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万一做成功了,那就能最大化的发挥青霉素的功效。
…………
乾清宫。
自从接到朱标的内阁制奏疏,朱元璋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公开内阁制,但他私下却打着各种名义,从朝廷百官中,尤其一些他看得上眼的文官中,请上那么一两位。
来乾清宫内,替他看各地奏章,并且要求其看完奏章后,附上处理建议。
最后再有朱元璋批阅,做出决定。
经过几天尝试,朱元璋体会到使用工具人的快乐,感觉到工作量大大减少不说,还因为挑选的文官认真负责,见识不凡,集思广益之下,让他更容易做出正确决断。
这不,尝到甜头的朱元璋,又一次从百官中,挑选两个文官,坐在距离御案不远处,摆放的座椅上,替他看奏折。
而他本人则坐在御案后面,翻阅着处理过,夹着处理建议纸条的奏折,做最终决断,并朱批。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从宫外匆匆而来,跪地行礼道。
朱元璋看了眼宦官,又批阅着奏折:“他来干什么?”
“毛大人说有天大的喜事,要禀告皇上!”宦官忙道。
喜事?
朱元璋心里一阵疑惑,但面不改色,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宦官起身,退出了乾清宫。
“臣等先行回避!”
正替朱元璋翻阅奏折的两个文官,很懂事的起身行礼后,跟着退出了乾清宫。
朱元璋没有阻拦,不管毛骧前来奏报的是什么事,都不是这些文官可以知晓的。他们懂事的态度,令朱元璋很满意。
“臣,毛骧,参见皇上!”
片刻之后,毛骧从外面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跪在朱元璋面前道。
朱元璋放下手上奏折,看在毛骧喜气洋洋的模样,询问道:“咱听宦官说,你有喜事禀报咱?”
“是,皇上!”毛骧肯定道。
朱元璋又道:“是何喜事?”
“皇上,臣发现了一款神药,对治愈外伤,有奇效。无论多重的外伤,只要用上这款神药,必能痊愈!”毛骧用一种兴奋的口吻道。
朱元璋大喜:“当真!”
大明成立至今,虽有十余年,但外有北元,内有各地叛乱,战事不停。
每次开战,军队都会损失不少兵卒。
而损失的兵卒中,绝大多数又是因治疗不力而死。
真正死在战场上的兵卒,反而不多。
若真有毛骧所言的神药,那就能避免很多无谓的伤亡,也会有更多上过战场的伤兵,重返战场。
于朝廷而言,大有裨益。
“千真万确,臣亲眼所见!”毛骧郑重其事道。
朱元璋一听,有点激动的起身从御案后面走出,来到毛骧前面:“药在何处?拿给咱看看!”
“回皇上,药并不在臣这里!”说起这个,毛骧有点尴尬道。
朱元璋皱了皱眉:“不在你这儿,在哪儿?”
“在蓝百户手上!”毛骧忙道。
蓝斌?
朱元璋眉头一挑,对毛骧的报喜,又信了几分,有点激动道:“可是蓝斌在你们锦衣卫衙门试药出结果了?”
他曾听朱标提过一嘴,说给了蓝斌一道去锦衣卫提死刑犯试药的手谕。
只是他当时有政务要处理,且又信任朱标,便没当回事。
此时毛骧重提,又让他想了起来。
尤其是他想到毛骧的描述,以及蓝斌曾从大蒜中,制作出的大蒜素的前车之鉴,让他对蓝斌的药,更为期待了起来。
“嗯,出结果!?”毛骧倒不意外朱元璋会知道,点了点头。
“来人,快去把蓝斌那小子…”
朱元璋兴奋的在宫内转上两圈,正要让人去将蓝斌找来时,忽然反应了过来,看着毛骧,阴沉道:“蓝斌的药成了,为何是你来报喜?莫非你想贪墨他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