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但皇上面色不渝,蓝百户当心点,莫要触怒龙颜!”
宦官本不想说,但听闻蓝斌打了御史闷棍,皇上非但没怪罪,反而当众力挺,其圣眷可见一斑。想了想,不经意瞄了瞄四周,隐晦提点一二。
“多谢公公提点!”
蓝斌心里更疑惑了,但对宦官的提点,却是很感激,毕竟提前知道朱元璋的心情,可以早作打算。
这也是为何,朝廷重臣喜欢结交宦官的原因之一。
宦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蓝百户,快随杂家去吧!莫让圣上等久了!”
“公公稍等,容我和先生说一声!”
蓝斌抱拳告歉后,转身找到大本堂的先生,说了一声后,又来到宦官前,和宦官一起前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等宦官通传后,蓝斌才迈着小步子,进了乾清宫内,目光一扫宫内的朱元璋和朱标,连忙行礼道:“臣,蓝斌,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来了啊!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朱元璋摆手道。
两个宦官应声进了宫内。
蓝斌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头皮道:“且慢,皇上,不知臣犯了何罪?”
且慢?
这小混蛋从哪儿学的?咱金口玉言之下,还敢喊且慢?
朱元璋一怔,看了看蓝斌:“好,你既然问起,咱和你说说。”
“那陈俊柏是不是你的打得?莫要以为没有证据,就把别人当傻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皇上,这事在朝堂上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蓝斌讪讪一笑道。
“那是在朝上,咱不能让你被外人欺负!”
朱元璋瞪着眼道:“但私下,你这事在咱这儿没过去。咱不能纵容你,你今儿敢打七品官闷棍,以后是不是要打一品大臣的闷棍了?”
“咱今儿要替蓝玉,好好管教管教你!”
蓝斌若是少年,自然不能理解,可他有着成人思维,自然能理解朱元璋的善意,否者以朱元璋堂堂大明皇帝身份,何须亲自下场管教一个臣子之子。
只是理解归理解,想到要被打板子,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不由得看向了朱标:“太子殿下…”
“表弟,父皇也是为你好。去吧!”
蓝斌来之前,朱元璋就已经和朱标通过气了,决定借故管教蓝斌一番,免得蓝斌恃宠而骄。尤其是蓝斌还是个少年,不知轻重,更容易犯错。
朱元璋的观点,朱标是认同的。
特别是能让朱元璋放下政务,亲自管教的人,除了受宠的皇子之外,朱标还没见过那个臣子,有此殊荣。
“臣,遵旨,谢恩!”
蓝斌一看,板子是逃不了了,沮丧的谢恩后,起身随宦官出了宫,来到乾清宫外。
不久,行刑宦官拿着木棍,凳子来了。
“各位公公,初次挨板子,请多多关照!”
蓝斌看到这阵势,咽了咽唾沫,拱手道。
行刑宦官愣了愣,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觉得有趣,笑道:“蓝百户,放心,我们都是练过的。不会多打你一板子!”
“蓝百户,趴在凳子上吧!二十板子,很快就会过去的!”又一宦官道。
事已至此,蓝斌深吸一口气,来到凳子前,趴在凳子上:“来吧!我准备好了!”
“皇上有旨,教训即可,切勿伤着蓝百户!”
两个行刑宦官,几乎同时跺响手中木棍,正要行刑时,朱元璋身边的宦官吕贵来了,将两个行刑宦官唤到一边,低声传下口谕。
两个行刑宦官对视一眼,有些怀疑人生,皇上,前面才说要重打二十大板,现在又传来口谕,勿伤蓝斌。
这是教训蓝百户,还是教训我们?
打板子有不伤人的吗?
“行刑吧!”吕贵声音大了。
“是,吕公公!”
两个行刑宦官愁眉苦脸,来到趴在凳子上的蓝斌两侧,再次搁棍后,说了一句来了,便举起板子打了下去。
蓝斌自我安慰许久,要做一个硬汉,挨了板子也不吭声。可当他等着板子落在身上时,才发现两个行刑宦官举起的板子,只打到他趴着的长凳上面,并没有打在身上。
不由有些懵,传说中的打板子,是这样吗?
这两个宦官,莫不是在害我?
想着,不禁出声道:“公公,不必手下留情,我撑得住!”
你当我们想手下留情?
皇上要打你板子,又不想伤你,我们也很为难,好吧!
两个行刑宦官没理蓝斌,只管一边高高举起板子,打下,一边数着数。
倒是监督行刑的吕贵,轻笑道:“蓝百户,莫要浪费他们的一片心意!”
说话间,还冲着蓝斌眨了眨眼睛。
蓝斌了然于胸,开始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好假!
两个行刑宦官听得一脸尴尬,有心提醒,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埋头打蓝斌“板子”。
当蓝斌自己都哀嚎的脸红,羞耻时,两个行刑宦官已经打完蓝斌十八大板,轮到最后两大板,相识一眼,很默契的将打下的板子,移到蓝斌屁股上。
“啪,十九!”
“喔,疼疼…”
蓝斌本以为板子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没料到板子会打在身上,心理落差之下,以及低估了古代的板子打起来,凶狠的能打死人,措不及防之下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嗯,这下真实了!
两个行刑宦官相视一眼,又将最后一板子打了下去。
行刑完毕,蓝斌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吕贵走上前查看一番,才道:“蓝百户,他们也只是奉旨办事,莫要见怪!”
“无事!”蓝斌摇了摇头,二十大板,真正才挨了两板子,更何况两个行刑宦官是奉旨办事,哪能怪罪宦官。
吕贵拱手道:“蓝百户,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吕公公…”蓝斌苦笑着,刚要起身。
吕贵忙道:“蓝百户不可起身,皇上旨意,行刑完毕后,让人抬你回去!”
“为何?”蓝斌有些懵,一时搞不清朱元璋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