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皇上,是何办法?”户部尚书曾泰眼睛一亮,急忙道。
六部当中,要论谁对征收商税最上心,非他莫属。
没办法,他是户部尚书,管着朝廷钱粮之事。
六部中任何一部,都要找他伸手要钱粮,连皇上都要找他要钱粮。
可偏偏朝廷粮食多,钱少。
平时给满朝文武发俸禄,都紧巴巴的,遇上天灾,更是捉襟见肘。
以往还好,户部没钱了,就请旨令宝钞司,印发宝钞。可近些日子,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多次请旨印发宝钞,都被皇上留中。
面对其他五部,地方伸手要钱,愁的他整宿整宿睡不着。
前两天,皇上找六部密谈征收商税一事,为朝廷开源,他是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同。
奈何除户部之外,其他五部纷纷反对,好好的一个开源之策,无疾而终。
而现在皇上重提征收商税一事,还声称有解决办法,让他如何不激动。
朱元璋看了看众人,颇为得意道:“咱欲立南京为商税征收试点!”
试点?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个字明明都认识,为何成词以后,却不知道什么意思?莫非又是皇上创出的词?朱标也一阵疑惑,不禁出声道:“父皇,何为商税征收试点?”
“试点就是在试行商税征收的地点!”
朱元璋稍作沉思,将蓝斌的建议,按照自己的理解,讲述道:“征收商税不是一件小事,事关大明基业。”
“贸然全国推广征收商税,容易引起很多不稳定因素。所以咱准备在南京试行商税征收办法。”
“一来,可以积累征收商税的经验。二来,可以培养征收商税的人才。三来,南京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征收商税即便出了什么事,也在可控范围内。”
“四来,征收商税,到底好不好,对朝廷有没有利,试一试就知道了!”
“你们觉得,咱这办法,怎么样?”
众人都不笨,只受制于时代,限制了眼界,现在经朱元璋点破,立即明白了试点的好处,尤其是当前朝廷官员,被朱元璋兴大狱,屠杀一空,人手短缺的情况下。
这个征收商税试点,和全面征收商税所需人手数量相比,少之又少,很符合当前朝廷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以一城之地充当商税征收试点,堪称神来之笔。
好处多多,缺点却非常少,想反对都找不到理由反对。
毕竟皇上都说了,南京征收商税是试点,尝试商税征收是否可行。
难道连尝试征收商税,都不让皇上做吗?
“皇上圣明!”户部尚书曾泰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伏地高呼。
朱元璋的商税征收试点办法固然好,但他更希望早日促成商税征收试点,早日把商税收上来,早日缓解朝廷钱粮窘困的压力。
“皇上圣明!”
户部尚书曾泰这声圣明,直接断绝了其余五部尚书反对的话,且试点办法又让人无可挑剔,只能跟着起身,纷纷拜道。
就连朱标都起身跟着行礼之余,还一脸崇拜的看着朱元璋,父皇,不愧是父皇,竟能想出商税征收试点的办法。
既堵了六部反对商税的嘴,推行了商税征收。还解决了朝廷当前官员奇缺的问题。
朱元璋脸上笑容更浓了,但嘴上谦虚道:“这商税征收试点,到底可不可行,还需诸位大臣的建言献策!”
“皇上,商税征收试点之策,非常可行,既杜绝可能出现的问题,又兼顾朝廷现状。实乃良策也!”曾泰忙道。
其余五部尚书,太子朱标纷纷七嘴八舌,引经据典,将商税征收试点一通夸赞。
朱元璋越显得意,浑然忘记,商税征收试点的办法,是他将蓝斌的建议据为己有。
不过就算记得,他也不介意,蓝斌是他子侄后辈,蓝斌的建议,就是他的想法。
蓝斌敢说个不字吗?
………………
这一日,蓝府筹备的玻璃代理商拍卖会,开始了。
玻璃制品衣冠镜等物,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售卖,早已在商人群体中打响了名气。而代理商三个字,也经蓝府有意识的传播,更令商人群体意识到地域垄断的利益。
以至于代理商拍卖会上,各地赶到南京的豪商们,摩拳擦掌一番强势争夺。导致各府代理商竞标价格,节节攀升。
尤其是富裕州县的代理商价格,更是攀升到五万两一年的代理费。
不过相对贫困落后的州县代理费,都极其便宜,不到千两银子。
有些地方,甚至都没商人竞价,最终流拍,无人问津。
可即便是这样,一场代理商拍卖会下来,依旧给蓝斌敛财两百万两白银。
当蓝斌带人押着一百六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货款,共计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进了宫,和朱雄英汇合,一起来到朱元璋面前的时候。
“这是你的玻璃生意,一个多月赚的?”
朱元璋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一箱箱,装满了银子的箱子,有些难以置信,上次蓝斌用了不到三个月,靠着玻璃生意,给他送了四十万两银子。
而现在呢!
才过去多久,一个多月而已,竟然又给他送来了银子。
还送来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一百八十万两啊!
一个多月,就赚到了朝廷一年一半的税银。
这简直…。
蓝斌扯了扯嘴角,耐心道:“皇上,这不是一个多月,卖衣冠镜等物,赚的银子。而是拍卖玻璃代理权的代理费。”
“其中卖衣冠镜等物的预售款,只有二十万两左右。”
代理权?预售款?
朱元璋有些懵,蓝斌这小子哪儿想出来的这么多词?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偏偏组合在一起,就他娘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明显是欺负咱,没文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