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孟晚晚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席间三道目光让她如芒在背,眸光闪烁道:
“额呵呵呵呵,我是说今天气温还挺高,殿下却穿的这样多,是不是生了病?”
沈枫林漆黑的瞳仁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果然如他所料,她就是在调戏自己!
陶文衾上下打量完男装的孟晚晚,又看了眼表弟沈枫林,心下给他判了死刑:
这病秧子表弟恐真是断袖之人!
沈枫林抬眸看向孟晚晚,神情散漫慵懒:“听孟公子一言,确实觉得额间有些热意。”
说话间轻抬了下手臂,似乎很是苦恼。
孟晚晚直接起身绕到他身后,言语谄媚:“既如此,我帮您褪下这大氅,散散热气。”
在沈枫林默许的眼神下帮他把大氅褪下挂到了门后的衣架上,这才安稳地坐回桌前。
沈枫林眉目冷淡疏离,瞥了眼面前剥好壳的白果,屈尊降贵地捏了一粒送到唇边。
味道还不错,怪不得孟晚晚一直吃个不停。
随手又捻了几颗送入嘴中。
孟晚晚见他好似喜欢,便又忙不迭地剥了起来,都没空去看舞台上的表演。
直到筲箕里的果肉装满才又推到沈枫林的面前:“殿下,特地为您剥的。”
沈枫林垂眼看着面前两筲箕的白果仁,极轻地勾唇:
有这么个狗腿子讨自己欢心,感觉还不错!今日暂且不取她性命!
低垂下的眼睑遮住眸底的冷光: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自以为完美掩饰过去的孟晚晚这才有空看向舞台,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竞拍已经到了最后环节。
管家上台示意台下观众安静:
“各位看官请安静,今夜竞拍的最后一环即将开始:秦小倌!”
台下一片哗然!
秦小倌是小倌楼有名的清倌,从不外出过夜,见客也是随自己喜好。
突然,台下有看客叫嚷:
“还不赶紧开始!”
“听说秦小倌姿容妍丽,娇中带刚,若是这样的人辗转在我的身下......”
“带够银子了吗你!”
“今夜这秦小倌必是我囊中之物!”
“那可不一定,花落谁家现在说起为时尚早!”
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引得孟晚晚好奇不已,她伸长了脖子只等秦小倌上台。
冷卿也有些新奇地看向台下。
秦小倌素日以面纱遮面,倒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今天依然如此。
从他跨上台阶走到舞台中央,短短几步路,冷卿的神色变了又变。
他......
台下一阵接着一阵起哄声:
“秦小倌,都参与竞拍了,不然就把面纱揭了吧,咱们也好看人出价啊,大伙儿说对不对?”
“对啊,这么贵的银两,我可不想买个瑕疵品!”
“揭面纱揭面纱!”
“揭面纱!”
哄闹声最后汇成齐心协力的一句话:揭面纱。
秦小倌的眸光在台下逡巡,又抬眸环视了一圈二楼贵宾房内的宾客们,他轻抬起右手伸向左边的耳后。
冷卿的呼吸都凝滞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男人,在面纱滑落的瞬间瘫软在藤椅上。
真的是他!
她在现代世界谈过一个男友秦勉,他们初中相识,高中相知相许,大学相爱......
本该甜蜜一辈子的两人,却被突如其来的胃痛打断计划。
冷卿捧着胃癌晚期的诊断书泪如雨下,为何上苍如此不公?
冷静后的她邀请朋友合力演了一出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脚踏两只船,始乱终弃的渣女。
秦勉并不相信自己女友是这样的人,冷卿便对他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分开的时候非常惨烈。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到缠绵病榻枯瘦如柴的废人。
最后那段时光,冷卿过的痛苦且难熬。
她祈求上苍,下辈子一定要让自己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可能是上天看到了她临终前的祷告,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初来这里,她也曾疯狂寻找,想着既然自己得此机缘,男友会不会也可能穿越过来?
长达一年的毫无所获,她终于放下心结。
男友在那个世界活得幸福快乐,又怎么又机会到这里呢?
于是她开始试着开始新生活,接受裴玄霄的感情。
可面纱背后的那张脸赫然是男友秦勉的脸!
管家上台主持:“现在开始竞拍秦勉的今夜,起拍价一百两白银!”
大厅已经有人开始举牌:
“二百两!”
“三百两!”
“三百二十两!”
“三百五十两!”
......
随着台下热烈的气氛,二楼也传来了声音:“一千两!”
坐在大厅里的人说白了,都是些小鱼小虾,花银子的事,只要二楼有人参与,基本上就没一楼看客什么事了。
楼内越来越高的价格,炒的现场气氛火热,秦小倌一直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
突然冷卿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桌上的木牌:“一千五百两!”
隔壁厢房的沈丛柏没想到竟有人敢跟自己竞争,又举了一次牌:“两千两!”
冷卿仔细盘算完自己的私房钱后:“两千零一两!”
“两千五百两!”
“两千五百零一!”
沈丛柏气笑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恶心自己!
起身推门而出,在看到长廊上均关闭的门后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回房猛拍桌子!
就在他发火之时,管家上台:
“两千五百零一两一次!”
“两千五百零一两两次!”
“两千五百零一两三次!”
“恭喜三号房客官获得此次竞拍品:秦小倌的外出过夜机会!”
秦冕蓦地抬头,视线直接投向三号房内。
与冷卿痛苦,心疼,懊悔等各种情感交织的眼睛对视,他微微愣住。
对于今日竞拍的结果有些意外,他的目标本是四号房内的沈丛柏。
却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小公子横插一杠,搅乱他的计划!
可他如此神色,倒叫他微微疑惑,他们从前见过吗?
陶文衾很是诧异,他知道卿卿到这里来不过是出于新奇,所以并未觉得奇怪。
可她方才连连加价都要把那个小倌拍下,却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既然她能接受小倌,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陶文衾舔舐着后槽牙:
自从那日一别后,他再同其他女人上床,总觉得她们都没有冷卿的身体合胃口。
久而久之对冷卿的性致也越发浓厚,总想再尝尝她绯红的小嘴。捏捏她傲人的高耸。
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冷卿的胸前,只是想想就觉得身下肿胀发疼。
沈枫林吃着剥好壳的白果,对场上的暗流涌动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