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一番慷慨陈词，俨然成为解放女性的先驱者了。
这可不是他信口胡诌出来的理由，当然，对于解放女权这种至高无上的大事，他也没有丝毫兴趣，不过他觉得可以说服钱宁儿。
钱宁儿是钱家的人，而钱家富可敌国，显然对于物质上的追求已接近尽头，在当今生产力只达到眼前程度的情况下，钱家可以说拥有了一切能够享受的物质。
根据后世的理论，当一个人的物质生活得到了空前满足之后，对此就会缺失兴趣，转而追求精神层面上的。
曾经后世的马某人说过不在乎钱，多数人以为他只是在装逼，实际上以他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以及无形的资产，确实在追求物质的道路上缺乏动力，齐鸣反而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钱宁儿和后世马某人有些类似，在物质上已到达极致，所以她追求的是精神境界，思来想去， 当下女子低下的社会地位，很有可能就是她所追求的。
通过短暂接触，齐鸣也察觉到了，钱宁儿连对周云扬的临幸都没有兴趣，虽然有一部分端着的成分在，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有点大女子主义，觉得被动被安排，有任人摆布之嫌，所以内心深处是抗拒的。
虽说内衣和女权八竿子打不着，齐鸣还是尽量往这方面靠，从而引起钱宁儿的共鸣。
果然，他的一席话，让钱宁儿动容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可知道你刚才的话，若是被儒生听到，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钱宁儿如此高傲的人，亦向周围看去，确定没有不信任的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娘娘，此乃奴才的肺腑之言，您想啊，若天下没有女子，人岂非要绝种了吗，繁衍生息乃是头等大事，这都少不得女子，不证明女子至少能顶半边天吗？”
这话在读书人耳中绝对是大逆不道，可钱宁儿听了，却分外悦耳。
“你虽是太监，却有如此大志，我倒是小看你了。”
齐鸣连忙说道：“奴才只是仗义执言。”
他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奴才的思想，陛下也是极为赞同的，而且还暗暗支持奴才。”
钱宁儿似乎很有兴趣，问道：“哦，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过，女子并非男子的附属，更不能沦为男人的生育工具，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所以陛下让奴才想办法，奴才想到了提升女子自信的法子，设计了这款能让女子提高信心的内衣。”
齐鸣觉得上上辈子应该是个卖保险的，忽悠起人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陛下看过之后，觉得奴才的法子可行，不但能让女子充满自信，若是让宫中女子都从事内衣生产，凭女子的双手也能做出一点事业，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以陛下才放出风来，说他喜欢穿这种内衣的女子，是吗？”
在齐鸣的引导下，钱宁儿果然想歪了，将幕后之人想到了周云扬那里。
“正是如此，所以奴才在宫中为娘娘们推销，可奴才转了一圈，觉得其他嫔妃皆为柔弱之辈，想来是逆来顺受惯了，只有娘娘有冲破枷锁的气质，所以奴才想到了投靠。”
齐鸣正色说道：“奴才又怕娘娘一时间难以接受奴才的思想，这才假装成一个市侩之人，实在情非得已，希望娘娘恕罪。”
一个思想高尚的人，自然对钱财没有兴趣，而齐鸣刚开始的借口便是钱财，这时要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忽悠人能圆回来，这才是最高的境界。
钱宁儿仔细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怪不得齐鸣突然就找上门来了，听了他的解释，所有的怀疑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如此，既然你这奴才胸怀大志，我便支持你一下吧，你有多少内衣，我全买下来就是。”
齐鸣摆手道：“奴才可不是来卖内衣的，正因和娘娘志同道合，送您也可以，不就是万把两的成本嘛，就算是奴才的孝心了。”
“这怎么行，我又不是没银子，而你做的事这么有意义，我哪里是不通晓事理的人。”
钱宁儿当即拒绝道。
齐鸣就知道她得拒绝，故作勉强的说道：“这样吧，奴才只收一个成本价，两套内衣一万两，若娘娘多给一文钱，奴才情愿将这内衣毁掉！”
钱宁儿连连点头，说道：“你这奴才倒是有些血性，好啦，我这就让人给你取一万两来。”
“且慢。”
销路打开了，齐鸣自然不会满足于这点蝇头小利，说道：“娘娘，您在宫中很有地位，甚至隐隐压过皇后一头。”
钱宁儿微微皱眉：“不可乱语！”
虽说钱家和赵家同为世家，只是赵家子弟多在军中，似乎落得下乘，但赵嫣是陛下册封的皇后，这也是事实，即便钱宁儿敢当众顶撞赵嫣，却不是没脑子的真认为自己是后宫之主。
齐鸣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定会招来祸端。
“奴才就是打个比喻嘛。”
没想到钱宁儿心细如发，齐鸣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于是笑着解释道：“娘娘所在的圈子里，无一不是世家千金，只要您能将这能让女子收获自信的内衣推广，不就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女子地位了嘛。”
这才是齐鸣的真正目的，薅羊毛最忌讳的就是薅一只，要一群养一起薅。
钱宁儿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考虑的很周全，也好，今日便有几个世家的聚会，我便向姐妹们推广便是。”
“奴才代表全天下女子，多谢娘娘的付出。”
齐鸣干脆的送上一记马屁，销路一下就打开了，仿佛已经看到天价内衣卖遍全皇宫的盛况。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参加的聚会，只有嫔妃中的一部分参加，听闻另一些世家的人，今夜要搞一个什么诗会，她们是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钱宁儿露出一抹鄙夷之色，说道。
齐鸣错愕，问道；“请问娘娘，您说得她们是哪些人？”
钱宁儿哼了一声：“无非就是那些自命清高，号称诗书传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