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只觉得背后发凉，不可否认赵柔是个天才少女，只是她搞研究的目的是为了整蛊别人，他可不想成为每一个新发明的试验品。
“那个，赵柔姑娘，我还要侍奉陛下的，等有时间再陪你玩啊。”
赵柔白了齐鸣一眼，扁起小嘴说道：“把本姑娘当小孩子呀，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太监，哪有侍奉姐夫的资格，你可以拒绝我，颗粒火药不是做出来了嘛，睡觉的时候小心点，随时可能丢两个给你做礼物。”
齐鸣差点没吓趴，这小魔头可是说得出做得到啊，难道以后睡觉还得睁开一只眼睛不成？
无奈之下，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云扬。
“柔儿，不可胡闹，齐鸣对朕有大用，你想有人陪你玩，朕让青黛给你挑选便是。”
周云扬给齐鸣解围。
“我才不要呢，别的太监全是呆头呆脑的样子，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懂，一点都不好玩，齐鸣这个小太监可厉害啦，我做的东西他都认识，而且还懂得改良，我就要他嘛。”
赵柔可怜兮兮的看向周云扬，说道：“姐夫，你对柔儿最好啦，一定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好吧，那每天准许齐鸣陪你玩一个时辰，如何？”
见赵柔还要说话，周云扬赶忙打断她：“一个时辰已然不少了，你还有课业呢，听话，不然一个时辰都没有了，还有，若老师再来向朕告状，以后齐鸣就再也不陪你玩了。”
“那好吧。”
赵柔撇撇小嘴，无奈答应道。
“好啦，让青黛陪你去国子监上课，不许再胡闹了。”
青黛领着很不情愿的赵柔离开了。
周云扬苦笑道：“柔儿这孩子聪慧异常，只是太过顽劣了，连朕都头疼，以后你尽量看着他，不要让她乱来。”
“陛下之言，奴才不敢苟同，赵柔姑娘虽顽皮些，但她的奇思妙想，对大周会有深远影响。”
没想到齐鸣对赵柔的评价如此之高，在宫中人心里，赵柔不过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只是有些小手段罢了。
“陛下，火药就是张柔姑娘配制出来的，此物一出，对大周大有益处，可开山采石，也可用于战事，若张若姑娘是男儿身，奴才觉得封侯都不过分。”
齐鸣认真说道。
他看出张柔的潜力，在这个时代，若得到正确引导，便可成为一代宗师级的人物。
齐鸣深知科技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只是前世醉心医术，对其他科技关注极少，而这一世怕是也无法收心研究，张柔便是最合格的代替者。
人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专业的事就要由专业的人做，当然，齐鸣有那么一点小私心在里面，那就是培养别人，解放自己，劳心劳力的事做得越少越好。
周云扬沉吟片刻，她深知齐鸣的本事，连他都称赞张柔，显然她是可以的，而赵家是唯一支持自己的世家，赵柔绝对值得信任。
“柔儿总是自己瞎琢磨，朕不想浪费她的才华，所以让她和朕一起听课，可否？”
齐鸣笑着摆手道：“陛下，奴才传授给您的，除了最基本的算数物理之外，大多是治国之道，若是教赵柔姑娘这些，怕是用不了一刻钟，她就会睡着，所以奴才要因材施教嘛。”
周云扬微微皱眉，问道：“听你之言，朕不配你传授那些奇淫巧技？”
齐鸣吓了一跳，果然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只母老虎，一句话没注意就把她的小脾气给勾起来了。
“非也，陛下，您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而不是一个合格的学者，这两者之间可是有天渊之别的，仙境有句话，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学问中，是为不智。”
这话是齐鸣篡改过的，除非遇到千年一遇的天才，否则很难出现全才，能精通掌握一门学问已然足够了。
周云扬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坐在御案前，皱眉说道：“你说治国之道，若是一天前，朕会以为你是纵横家的弟子。”
这时，一个小太监佝偻着身子走进来，低声说道：“陛下，请用茶。”
“放下吧，出去时告知今日执事的禁卫，除青黛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
“喏。”
小太监出去了，周云扬让齐鸣坐下，等他谢坐以后，说道：“今日你看到了，朕名为天子，反对者却比比皆是，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陛下，您有些操之过急了。”
齐鸣心里已有了腹稿，开口说道。
历史上确实有一位皇帝，大刀阔斧的对世家豪门下手，以至于数年之后被灭国，落得惨死下场，这位皇帝便是隋炀帝杨广。
因为史书抹黑，众人皆以为杨广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却不知隋炀帝才是为世家豪门掘墓的人。
在隋之前，华夏的政治格局是世家门阀制，国君亦要忌惮世家，唯一的例外便是三国时期的魏武帝曹操，他推出了唯才是举制，寒门子弟由此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
可曹操的儿子曹丕上位后，又立刻废除唯才是举制，采取九品中正制，这是对世家的妥协，也是因为世家对文化的垄断，造成寒门子弟有大才者寥寥。
二晋之后一直到隋，皆按照九品中正制实施选材，这就意味着满朝官员全部来自世家。
隋炀帝却是打破这种垄断的第一人，在他的力主下，才将科举选材制稳定下来，寒门逐渐取代世家。
当然，生产力的发展也不可忽视，因为造纸术的推广和改良，不再有洛阳纸贵的现象，寒门子弟勉强也能用得起，这也是关键因素之一。
而周云扬此刻的处境，和隋炀帝初期的处境很相近，同样面临着革新，同样面临着世家豪门的反攻倒算。
所以齐鸣觉得周云扬要采取一种相对温和的改良策略，免得重蹈隋炀帝覆辙，毕竟步子太大，很容易扯到蛋……
周云扬却露出一抹怒意，拍案道：“一派胡言，齐鸣，即便朕信任你，你也不要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