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从曾远的怀中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儿,她有些不好意思,推开了曾远。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曾哥?”
张念念貌似爽气的问道,曾远平复了一会儿心跳,忍住发红的眼眶。
他拉着夏雪的手:“念念,隆重地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夏雪,我一直在找的姑娘。
这位是张念念,我一个朋友的侄女,也是我的同学兼朋友。”
夏雪客气地对张念念挥手:“你好。”
张念念上前一把搂住夏雪:“你在我这儿可真是名人啊,我们为了找你,把整个Z市都翻了个遍。
本以为没有缘分了,没想到缘分就在这不经意的拐角处。”
夏雪被她逗笑了,她在这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开朗的女孩儿。
她看着他们的行李箱:“你们是要去哪里?”
曾远赶紧抢着回答:“我们哪也不去,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张念念心中犯苦,看来,这机票是得退了。
春天的风柔软地拂过面颊,三个人回到了酒店。
张念念去办入住,曾远拉着夏雪在楼下的咖啡厅坐下。
他看着对面的夏雪,还是那般的温柔,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打扮越发的素净,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品,未施粉黛,却美得浑然天成。
脸上的那一道黑疤遮住了她所有的美貌。
曾远想问又有些张不开口,毕竟隔了这几年,两人之间仿佛有些疏远了。
“你……过得还好吗?”曾远攥着手边的咖啡杯,帮夏雪的杯子里加了一块糖。
夏雪在他的面前略有些拘谨:“曾远,我有些对不住你,我当年不辞而别也是迫不得已。”
曾远握上她的手:“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不是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人,如果这原因让你难以启齿,再次体会痛苦,那你还是别说了。
不管怎么样,能找到你就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眷顾。”
曾远……夏雪的心头默然,要说这世上她欠谁的最多,一定是曾远。
她给不了爱情,就连最普通的陪伴也给不了。
玻璃窗外有小鸟在绕着榕树飞翔,似乎在寻找着落脚点,可怎么也找不着。
夏雪吸了吸鼻子,她主动给曾远加了些咖啡,再配了些点心,防止他觉得苦。
曾远心中暖暖的,夏雪总是在不经意的动作中让别人感觉到她的温暖。
她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却从未抱怨过生活,养成的是善良且为人着想的性子。
她从未想过报复她的家人,只会远离自己调节释然。
她清了清嗓子:“其实我的生活还挺平静的,开了一家小店,自给自足没有问题。”
“哦……”曾远的心中慨叹,他找了几百家的店可还是没有找到夏雪的店,看来还是他的努力不够。
“还是给别人做炒菜吗?”
夏雪立刻摇头:“不了,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我平时做点面条,还有一些小菜,油锅基本上不起了。”
曾远放心了些:“那就好。”
他看着夏雪斟酌着自己的话,终于问了出来:“那你……成家了吗?”
夏雪摇头,这个问题她很难回答:“应该不算吧,不过我找到火炎了。”
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曾远的心上。
“那你现在和他在一起?”
夏雪摇头:“也不算,火炎他很忙,偶尔才会回家。
不过,我已经很幸福了。当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老天还会眷顾我,给了我一个死而复生的火炎。”
夏雪斟酌着自己的话,她知道曾远对自己的感情,生怕哪句话会伤害到他。
可其实只要火炎两个字,已经伤得他鲜血淋漓。
虽然和他想的不完全一样,但也是他最害怕的结果。
他在火炎面前,没有任何的胜算。
玻璃外来了一行的车队,原本盘旋的小鸟飞得更加欢了,被惊起久久无法落下。
夏雪和曾远坐在咖啡厅里聊了很久,在曾远的面前夏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除了火炎受枪伤,还有他做的一些事情外,关于自己的都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火炎的那一部分。
“那你准备一直这么过下去吗?”
夏雪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有些苦,像她现在和火炎的相处方式。
“其实,我对未来也没有什么计划,最主要是看火炎,他还没有跟我说今后的打算,我就等他回家。”
曾远的心被割得鲜血淋漓,终于有了些怒气:
“雪儿,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你,而你却在等另外一个男人回家。”
夏雪低头不说话,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心里装下了一个人就再装不下另外一个人。
曾远喝进口中的咖啡越来越苦,苦得他想把整杯的糖倒进咖啡里。
人世间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感情的折磨,你爱她,她不爱你。
窗外的风再柔软也抚慰不了曾远的煎熬。
窗外那一抹亮眼的奶奶灰停了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动。
咖啡厅里一对男女互诉着衷肠,女孩儿的眼睛肿着,明显哭过。
男人握着女孩儿的手,不肯放开。
咖啡厅外有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里面的人也可以看见外面。
火炎带着一群人经过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咖啡厅里的夏雪和曾远。
原来曾远还是冲着他家的丫头来的。
今天,曾远身边的女孩不在了,换成了夏雪。
以往火炎路过的时候,经常会和夏雪对视一眼,互相确认,安好。
这一个眼神能让他们再坚持一个多月,而今天夏雪和曾远谈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向窗外看过一眼。
火炎装作若无其事的在门口绕了两圈,夏雪都没有看他。
“火哥,上面的人已经到了,我们上去吗?”
火炎懒懒地说道:“让他等一会儿。”
他干脆进了大厅,在另外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看着对面两个人一直在说话,一直说到了他不得不上楼。
终于,顶着奶奶灰的火炎大踏步地离去,窗外榕树上的小鸟们也找到落脚点。
曾远看着咖啡厅里人来人往的青年男女。
他们也许长相平庸,也许收入平庸,但是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依恋,彼此陪伴。
“我能见见火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