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边境的一个旅游小城镇Z市。
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山峰高耸入云,峡谷深不见底,近十万亩的油菜花争相绽放。
小城不算新了,房屋也已经破旧了,没有什么高楼。
到处都是一两层的建筑,一个挨着一个,纵横交错,仿佛连绵不断的违建。
这里的人口不多,只有十几万,路边榕树随处可见,有个别的已经独树成林。
春日细雨连绵,油菜花也被淋得睁不开眼,已经持续了快半个月。
“我操,这天跟麻子的鸟一样,整天滴滴拉拉,尿个不停。
老子多少天没出门儿了,都快憋死了!”
瑶池酒吧的包间里,一个长满了大胡子的糙男人挺着肚皮躺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一瓶啤酒。
“昨晚的妞不下火吗,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一个年轻人懒懒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两腿翘在茶几上,无聊的上下扔着打火机。
大胡子灌下了一口酒,斜眼看他:
“我说火炎,你他妈就是一个和尚转世,昨天的妞坐在你身上扭了半天,你怎么都没反应?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肥瘦不挑,是个女的都行?”
吃惯了饕餮大餐,其他的都寡淡无味。
大胡子不乐意了:“你说,你到底喜欢啥样的?
要不是我帮你拦着,那群妞还不得撕了你。”
大胡子斜着眼看着身边这帅到惊天动地的男人。
今天的火炎外面一件短款皮衣,里面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
下身一条宽松的黑色工装裤,两条大长腿松驰的交叠着,背心略有些上缩,露出一小截紧致的腰身。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头奶奶灰的短发,刘海略长,遮住了小半边的浓眉。
大胡子的眼神在他的胯下搂了一圈,舔着脸笑开了:
“昨天,那妞还跟我打听你呢,你咋一个都看不上呢?”
火炎笑了笑,在自己灰白的头发上抓了一把:
“吃过了饕餮大餐,哪能再对清粥小菜感兴趣?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俗。”
大胡子哈哈大笑:“我倒不信这世上还有多美的女人,男人嘛,不就那点事儿,总得解决点生理需要,小子,别给你憋得用不了了。”
火炎不说话,眼神沉了沉,他拿起口中的啤酒喝了一口,随手向旁边的垃圾桶扔了过去,正中桶心。
春雨如油,在瑶池酒吧里却不受待见。
“不好了,张乾带着人冲进来了!他说我们抢了他们的货,要让我们集体偿命。”
大胡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正闲得发霉呢,送上门的兔崽子,走!”
火炎懒懒地站起身,两手握拳,将指节按得噼里啪啦直响。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铁棍,在地上狠狠的敲了敲。
“来得正好,上次的账还没算完呢,这次来了就别想走了。”
他把身上的外套一脱,仅穿着背心,胳膊上肌肉鼓鼓的隆起,在左肩胛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蜿蜒进了后背。
就着外面的春雨,一场恶斗就此开始,张乾带了有十来个人,火炎这边只有四五个人。
原本这种打斗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打是真得打,但一般都不动枪,有了枪声会引来大麻烦。
刚开始大家还都遵守着,但很快就有人见了血。
大胡子和火炎两人最是厉害,一人放倒了三个,眨眼之间,局势逆转。
张乾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还只打了个平手,气得哇哇乱叫,又打了一会儿,火炎又放倒了两个,张乾急了。
这样下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得去,对面这两人太狠了,劲往他们致命的地方砸。
他打得急了眼,什么都烦不了,站到了酒吧的桌子上,从怀中掏出枪,对着空中放了一枪。
“你奶奶的,张乾,你小子破坏规矩!”
“规矩?规矩算个鸟,敢抢我们的货,我就要你们的命!”
说完,张乾直接对准大胡子就是一枪。
大胡子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桌后,也从怀里掏出枪,和张乾对射起来。
火炎心中一沉,看来这个张乾有恃无恐,他今天来的目的不纯。
他长腿一伸,将对面的人踹翻在地,立刻滚到了沙发后面。
他从后腰里掏出枪,上了膛,伺机偷袭。
双方人马在不断地减少,枪战僵持不下,就在此时,又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加入了枪战。
双方力量悬殊,火炎他们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大胡子对他吼道:“这里顶不住了,快去喊人。”
火炎看着情形不对,对方看来是铁了心要清场,能让他们找到这里,一定是有内鬼。
他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这场恶战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来的这群人手上可都有枪。
他迅速地着地一滚,从后面包间的窗户翻了出去。
“我操,还跑了一个,快给我追!”
外面夜色已深,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地上泥泞不堪。
火炎迅速拿出手机,开始打出一串乱码:“张乾灭了胡子,请指示。”
对面传来了一声中年的男声:“想办法接替胡子,和上线接头。”
火炎一愣:“收到。”
他迅速地将手机里的芯片拆掉,扔进了旁边的水沟,紧接着又换上了另外一张电话卡。
打电话耽误了他一些时间,身后的人已经追了来,枪声此起彼伏。
火炎利用自己的灵活,时不时向后放出一枪,对面又死了两人。
火炎突然感觉右臂一痛,整个身子速度一滞。
他咬肌迅速鼓起,依旧速度不减地跑着。
乘着夜晚的风雨,他拐进了一条巷子,爬上了旁边的墙,一片矮楼的屋顶上面的瓦片嶙峋。
他双脚轻点,几个身影晃过,迅速地又从房顶上消失。
火炎身上的失血感越来越重,头有些发昏,他看着一条只能一人过的巷子跳了下去。
果然,上面的人没发现,继续从楼顶上飞跑过去。
火炎从这一人的巷子里钻出来,拐了七八个弯,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电线杆,他停下,再也跑不动了。
春雨的黑夜掩盖了一切罪恶,也隐藏了部分危险。
火炎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布,用牙咬着绑在了他中弹的部位上方,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要想办法把子弹取出来。
过量运动导致失血过多,他的头晕得厉害,整个人顺着电线杆滑了下去,蜷成了一团。